“社会关系查得怎么样?” 陆野问孙启明。
“正在查他的远房表叔,叫赵保国,” 孙启明滑动鼠标,“赵保国 2 年故意伤害案的案卷,看看他伤人的原因是不是和工程有关,有没有提到陈明远或者赵保国!” 陆野又补了一句 —— 如果刘大军当年伤人也和工程纠纷有关,说明他对这类矛盾格外敏感,作案动机就更站得住脚。
小陈立刻登录法院档案系统,调出 2005 年的案卷:“找到了!当年他是为了争夺一个小区的装修工程,和另一个包工头动手,没提到陈明远,但提到他‘平时就爱替人出头,脾气爆’,同监区犯人说他‘总提以前在青山市吃过亏,心里有气’。”
“吃过亏?” 陆野捕捉到关键信息,“会不会就是指赵保国和陈明远的纠纷?”
周洪斌刚挂了监狱的电话,接过话头:“监狱那边说,刘大军服刑时不太合群,偶尔会跟人吵架,说‘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还提过‘青山市的老板黑心’,具体没说名字,但时间线对得上。”
线索像珠子一样,被一个个串了起来:刘大军有暴力前科,1998 年在青山市打工(有作案时空),表叔与陈明远有纠纷(有潜在动机),dNA 与现场烟头、布娃娃纤维完全匹配(有铁证)。
陆野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外面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进来,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他掏出手机,翻到受害者家属的号码,手指悬在屏幕上 —— 要不要现在告诉他们?二十年了,那位母亲等了太久,可现在还没找到刘大军的下落,万一出什么变故,会不会让她再次失望?
“陆处,清县公安局反馈,刘大军 2010 年刑满释放后,没回刘家村,也没在青山市登记暂住信息,像是人间蒸发了。” 孙启明的声音传来,带着点沮丧。
陆野深吸一口气,收起手机:“没消息就是消息。立刻下发协查通报,全省范围内排查刘大军的下落,重点关注建筑工地、劳务市场这些他可能落脚的地方。另外,联系网安支队,查他的银行流水、通讯记录,哪怕是注销的手机号,也要找出来!”
“是!”
指挥室里的忙碌还在继续,小陈在整理刘大军的 dNA 比对报告,周洪斌在联系各地公安机关布置排查,孙启明在梳理赵保国和陈明远的纠纷细节。陆野看着眼前的一切,又想起陈萌萌的照片 —— 那个抱着布娃娃的小女孩,终于快要等到凶手落网的那天了。
他走到小陈身边,看着屏幕上刘大军的照片,声音低沉:“再核对一遍 dNA 数据,确保没有误差。”
“放心吧陆处,” 小陈指着屏幕上的分型图谱,“16 个常染色体位点,每个都对上了,连稀有等位基因都一致,绝对不会错。”
陆野点点头,目光落在窗外。阳光已经西斜,把指挥室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知道,找到刘大军还需要时间,还需要更多的排查和等待,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摸着黑走 ——dNA 这条铁证,已经为他们照亮了方向,剩下的,就是一步步把凶手从黑暗里揪出来,给受害者家属一个迟到二十年的交代。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王教授发来的消息:“烟头和纤维的 dNA 分型再次复核,结果一致,放心吧。” 陆野回了个 “谢谢”,心里的石头又落下一块。
指挥室的时钟指向下午四点,数据库的比对窗口还停留在屏幕上,“刘大军” 三个字像是一盏灯,照亮了这二十年的迷雾。陆野拿起卷宗,把刘大军的信息用红笔圈出来,旁边写着 “重点抓捕对象”,又在这是新的战场,也是最后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