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色有些阴沉,似乎山雨欲来。陆野四人分成两组,在邻县偏僻处搭乘了两辆不同的、前往栾山方向乡镇的私人运营面包车(俗称黑车),在距离石窝子村还有五六里地的山口就下了车,然后徒步沿着山间小路进发。
周洪斌和孙启明一组,负责在前方探路和后方警戒,与陆野他们保持几百米的距离,通过加密耳机联系。陆野和小陈则扮成风尘仆仆的记者,背着简单的行囊。
石窝子村比想象中还要偏僻和破败,坐落在山坳里,几十户土坯房和砖瓦房稀疏地散落着,村里大多是老人和孩童,几乎看不到壮劳力。
根据小陈查到的模糊信息,他们找到了一户姓李的人家。低矮的院墙,破旧的木门虚掩着。陆野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老妇人警惕的声音:“谁啊?”
“大娘,我们是省城来的记者,想跟您打听点事。”陆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可信。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探出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戒备和恐惧:“记者?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找错人了!”说着就要关门。
陆野连忙用手抵住门,语气诚恳:“大娘,我们听说您家有人在富安煤矿出事了,我们想了解一下真实情况,也许能帮上忙…”
“帮什么忙!人都没了!你们快走!快走!”老妇人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大的恐惧,用力想把门关上。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女声:“妈…谁啊…”
一个面色蜡黄、眼睛红肿的年轻女人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走了出来,孩子似乎生病了,蔫蔫地趴在她肩上。
这应该就是遇难矿工的妻子。
陆野抓住机会,对着那年轻女人说道:“大姐,我们是省报的记者,我们想知道富安煤矿五月十七号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被瞒报的矿工,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啊!”
年轻女人看着陆野,又看看他身后一脸学生气的小陈,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她怀里的孩子忽然咳嗽起来,咳得小脸通红。
老妇人见状,更是急得直跺脚:“你们别问了!求求你们了!我们惹不起啊!拿了他们的钱,再说…再说他们不会放过我们,不会放过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