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我算了。”宋母终于止住笑，抬手轻轻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看着李婶子的眼神中满是讥讽。
“你说的话，的确是笑死我了。”
“李翠。”宋母往前走几步，还是站在屋檐下。外面毒辣的太阳晒不到她，她居高临下的看李婶子。
“咱们先不说你儿子的年纪几何，就说你儿子是个傻子。二十好几岁，吃手指，流口水，不顺他心意就大喊大叫。”
“我闺女模样长的好，也没有遗传到我的疯病，勉强配的上你儿子。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真是笑死我了。”
“李翠，你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宋母语气平缓，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带着尖刀，直把人戳成筛子。
站在她身后的宋月影和齐彦诀相视一眼，默契的选择沉默。
李婶子愣愣的望着宋母，不是，面前这个女人不是赵冬雪。她认识的赵冬雪没这么能说话，这么会说话。
“你……你，不是赵冬雪，肯定不是，赵冬雪那个疯子说不出这样一番话。”李婶子指着宋母，厉声问：“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她不是赵冬雪，绝对不是，赵冬雪不可能几句话就把她儿子贬低的一文不值。
“你猜呀！你不如猜猜我是谁？”宋母面带微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珠玑，“掀了你的老底儿，你就不认识我了？”
“李翠，我会成为疯子，你功不可没啊！”
“不是你打着跟我交朋友幌子，天天跑到我家里来。”
“嘴里说着理解我们孤儿寡母日子艰难，劝解我要好好活着。实际上，套我的话，再根据我告诉你的内容，暗示我有病，有疯病。”
宋母的话落下，四周一片寂静。
宋月影眸光微缩，手指间倏然出现一颗药片。微微使力药片变成几瓣，留下最小的一瓣，缓缓捏成粉末。
迈步走到宋母身边，轻轻挽住她的手臂，“妈。”
“妈没事儿，你退回去，不要晒到太阳。”宋母轻声对她说道。
“好。”宋月影听话的点头，转身时，手从李婶子眼前一晃而过，回到齐彦诀身边站定。
齐彦诀看着她，宋月影也偏头看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冲他一笑，收回视线看向前方的宋母。
以及院子里站在太阳底下暴晒的村民。
宋月影脸上的笑意收敛，取而代之的是玩味和嘲弄。正午的太阳很毒辣，很晒人，这时候站在太阳底下容易中暑。
这些村民受人蛊惑跑她家里来闹事儿，还砸了她家院门，就是中暑也是自找的。
她不会请他们进屋里。
“你在看什么？”齐彦诀低声问她。
“看一些愚蠢的人，做愚蠢的事。”宋月影意有所指的回道，她没有刻意压低说话的声音，不在乎是否被人听到。
“双抢很忙，参加双抢的人也很累。”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饭时间，能休息两个小时。这些村民不在自己家里休息，反而跑到她家院里晒太阳。
不是愚蠢人，又怎么能做出这种愚蠢的事。
愚蠢的人，做愚蠢的事，她说的是这些村民。齐彦诀的目光看向院子里的村民，他们一个个站在太阳下，额头上汗水不断。
确实愚蠢。
齐彦诀不是善良的人，不会同情他们。
何况，他已经明白，这些村民们破坏院门闯进院子里来的目的，是为了给他和月影扣上乱搞男女关系的罪名。
“你刚刚……”齐彦诀打住话语，他也不明白自己要问什么。感觉她忽然来这一出有些奇怪，像是做了什么，又像没有。
等着他下文的宋月影偏头看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齐彦诀摇头，他就是感觉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做一件事。但不能只是凭感觉就问她刚刚做了什么。
宋月影多聪明，自然知道他想问自己什么。他问，她回答就是，当然，肯定不会说实话。
既然他说没什么，那就没什么，她也不追问，
“赵冬雪。”被揭了老底，李婶子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低吼道：“你胡说，我没有。”
该死的赵冬雪，今天一定是吃错药了。她恨不得冲过去捂住赵冬雪那张令人讨厌的嘴，不让她再说出自己更多的黑历史。
她与宋如梦的计划中，她们带着村民来是要把赵冬雪吓的疯病发作。然后把拉宋月影下地狱，翻不了身。
不是来听赵冬雪揭她老底的。
“你没有。”宋母脸上带着笑，语气却很冷，“你是没有来我家里？还是没有套我的话？或者没有暗示我有病？”
宋母每问一句，心中被欺骗的愤怒就上涨一分。
李翠来她家里说想和她做朋友，她一开始也是抵触的。是李翠说了那些理解她的话，又开解她不要总是悲伤，要看开点。
她才慢慢的接受李翠，与李翠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现在想来，自己真是蠢的可以。
“没有，没有，都没有。”李婶子被她问的有些慌乱，因为赵冬雪说的这些事儿她都干过。
比起李婶子的慌乱，宋母神色平静多了，“李翠，人在做天在看，你有没有做过，我们彼此心里都很清楚。”
“我告诉你，我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你说我可能还没有走出小影子爸爸死亡的阴影，你说我精神可能要出问题，你说我可能要得疯病。”
“得了疯病会发疯，会伤害小影子。”
“你又说小影子很得你眼缘，一看就喜欢上。你让我把小影子给你带回家里去养，还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结果呢？”
“结果，什么结果？”李婶子反问，问完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她没想顺着赵冬雪的话说，但就是控制不住。
见自己都说的这么明白，李翠还在狡辩。宋母也不想再给她留什么颜面，直接说：“你不知道什么结果，我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