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做到毫发无伤,还把重伤昏迷的你送来医院的?”
“第一次可以说是巧合,第二次呢?还是巧合吗?”
“还有她拿出来的各种药片,效果比境外生物实验室里出来的特效药,还要好上十倍百倍。”
“她给你和罗明用的那种,短时间内愈合伤口的特效药。外面实验机构一直在研究,数不清的人力财力砸进去,水花都没冒一个。”
“她说是自己做的,你真相信是她自己做的吗?她一个乡下长大的姑娘,去哪里学的这些药理知识?”
“更别说她还会德文,她和威尔交谈比翻译还要流利顺畅。”
“人在经历过沉重的打击之后,会有变化,这无可厚非。但像宋月影这样脱胎换骨的变化,就太奇怪了。”
“反正,我是不相信,一个人能有这么大的改变吗?”
好友说的这些,也正是齐彦诀所疑惑的,他烦躁的说:“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不用绕弯子。”
这话把赵以恒气得不轻,“齐彦诀,我看你真的是被宋月影给迷的认不清自己是谁了。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你还要我怎么直接说?”
是啊,已经很明白了,齐彦诀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幽深的眸子愈发黑沉,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悲凉。
他很清楚自己陷进去了,越和宋月影相处,陷得越深。
如果……
他不敢去想,如果她的身份真有问题,他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看齐彦诀又不说话,赵以恒气的想打他一顿,把他打醒。在他看来,齐彦诀现在就是在逃避,不想承认宋月影有问题。
有大问题。
“好,你要我直接说是吧,我就直接说。”赵以恒干脆挑明了说:“我怀疑她是特务,是专门针对你而来。”
“专门针对我而来。”齐彦诀慢慢重复这几个字,然后短促的笑了一声,“我做过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值得他们为我如此大费周章。”
赵以恒沉默了。
“你的确不值得我如此大费周章。”清冷的声音落下,病房门被打开。
齐彦诀和赵以恒同时看过去,宋月影站在病房门口,身后站着一脸焦急的周烽。
说人家的坏话被当场抓包,赵以恒尴尬极了。他狠狠的剜周烽一眼,怪他不提醒他们宋月影就在门口。
是嫂子不让他提醒,他能有什么办法,周烽觉得自己很冤枉。
她……都听见了,齐彦诀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懵。看着宋月影明艳的小脸,心沉了又沉,想向她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宋月影没看齐彦诀一眼,目光直直的看着赵以恒,缓慢又坚定的说:“我不是特务,更不是针对谁而来。”
她只反驳赵以恒的话,却没打算给什么解释。
无论是今天的行踪,还是自己制作的药片,她都不想解释。相信你的人,你不用解释,不相信你的人,解释再多也没用。
老实说,乍然听到赵以恒和齐彦诀这样怀疑自己,她一开始是生气的。
慢慢的她就不气了,有什么好气呢!发生在她身上的这事儿本就匪夷所思。换位思考,她站在齐彦诀和赵以恒的角度,她也怀疑。
前世无数次面对杀手,她早就已经不相信任何人。
赵以恒头一回面对这么尴尬的事,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这是你向我买药片给的订金,我没动过,你打开看看少没少。”宋月影拿出之前收下的信封,递到赵以恒面前。
“什么意思?”赵以恒没接信封,明知故问。
“我的药片不卖给你了。”宋月影说的很直接,非常直接。
第一次遇到说话这么直接的人,赵以恒错愕的愣怔。
“你现在不打开看,里面的钱要是少了,我一概不承认。”宋月影才不管他愣不愣的,直接把信封拍赵以恒怀里。
该说的话说完,宋月影转身走出病房,毫不拖泥带水。
来和去,她自始至终都没看齐彦诀一眼。
看着她离开的纤细背影,齐彦诀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挖了一块似的难受。迈步想追上去,随即又停下。
见队长要去追嫂子,周烽心里挺高兴,又见队长停下脚步,他急忙提醒,“队长,嫂子快走没影儿了,你快去追呀!”
齐彦诀苦笑,追上去他能说什么?他不相信她,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队长,你……”周烽还想说什么,却被齐彦诀打断,“行了,你们都出去吧。”
话落,齐彦诀朝窗户边走去。
赵以恒看着齐彦诀落寞的背影,心里也很难受。是他先怀疑宋月影,话题也是他先挑起的,弄成这样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垂眸看着手里的信封,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走出医院,宋月影看到送自己来医院的车还停在路边。诧异了一瞬,料想司机师傅应该还有别的事要办,就没过去打招呼。
“宋同志,宋同志,请你等一下。”司机师傅看到她连忙抓起副驾驶上放着的东西,打开车门下车朝她走来。
闻声停下脚步,宋月影看着站在离自己大概有两米远的司机师傅,疑惑的问:“司机师傅,你……”
“宋同志,我总算是等到你了。”司机师傅打断宋月影的话,“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进医院里去找你了。”
“你还有什么事吗?”宋月影问道。
司机师傅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书……书落在车上了。”
看到司机师傅手里的书,宋月影这才想起来自己答应帮忙翻译的德文说明书,下车的时候,忘在车上了。
她伸手接过书,尴尬的说:“啊,抱歉,是我疏忽了。”
“没事儿,没事儿。”司机师傅连声说着没事儿,宋同志是厂长的朋友,他一个司机,可不敢接受她的道歉。
更别说,厂长还亲自吩咐他送宋同志去她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