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切，都在归于虚无。
他身后的那几名护卫，脸上的表情从凶狠，到错愕，再到无边的恐惧，最后彻底化作呆滞。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位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在几个呼吸之间，被“擦”得干干净净。
仿佛，他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那缕灰雾在抹除了赵无极之后，并未停下，而是轻轻一分为几，飘向了剩下的几人。
“不！！！”
“饶命啊！！”
绝望的惨叫，终于从他们喉咙里爆发出来。
但一切都晚了。
他们的身体，他们的神魂，他们的法宝，他们存在过的所有痕迹，都在那灰雾的笼罩下，步了赵无极的后尘。
几个呼吸之后。
整个峡谷绝地，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凌霄一人，负手而立。
……
遥远的虚空夹层中。
楚休清晰地目睹了这让他道心都为之崩裂的一幕！
他脸上的从容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惊骇，是深入骨髓的战栗！
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躯体，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终于明白了！
那轮回法则之力究竟有多么可怕！
生可要你命，死亦可要你命！
令万法归无！令众生归寂！
这根本不是他所能抗衡的力量！
这是一种更高维度的降维打击！
【警告！终极危险！系统判定，宿主存活率低于0.001%！立刻启动最高等级规避协议！立刻！立刻！】
脑海中，系统声音已经变成了尖啸！
跑！
必须立刻逃离这里！
他不再有任何吞噬对方的贪婪，不再有任何一较高下的战意，只剩下原始的求生本能！
就在他准备不顾一切代价，燃烧魔魂本源，立刻远遁的瞬间。
一道视线穿透了空间阻隔，精准无比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楚休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他看到了。
峡谷中，那个叫“林凡”的青年，正对着他所在的方向，脸上露出了如同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那是看穿了一切，掌控了一切的玩味。
轰！！！
楚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冻结了。
从一开始，自己所谓的“黄雀在后”，所谓的“驱虎吞狼”，都被对方看在眼里，是彻彻底底的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才是那只被戏耍的螳螂！
甚至他连螳螂都算不上，他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随时可以被捏死的虫子！
也就在此时！
整个虚无法则海，毫无征兆地发生了剧烈无比的震动！
轰隆隆——！
震动的源头，正是凌霄所在的峡谷！
在他刚刚抹除赵无极等人的区域中心，那里的空间法则，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共鸣！
一道道鸿蒙紫气从中溢出，一声声仿佛来自大道初开时的古老轰鸣，响彻了整片法则之海！
一座宏伟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古老神宫，通体由纯粹的道源能量构成，散发着太初鸿蒙的无上气息，撕裂了虚无的帷幕，伴随着万道法则的朝拜与轰鸣，从那片虚无的最深处，缓缓地升腾而起！
……
外界，虚无之都的广场上。
所有观看着光幕的长老以及其他修士们，在看到那座神宫虚影浮现的刹那，全部骇然起身！
一股源自太古的威压，甚至穿透了光幕，降临在广场之上，让所有神王境之下的修士全都控制不住地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那……那是什么？！”
“好恐怖的威压！我的道心要崩溃了！”
高台之上，一名活了数个纪元的太上长老，浑身剧烈颤抖，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捏得粉碎，他死死地盯着光幕，用夹杂着狂热与激动的音调，失声惊呼：
“道源神宫！是传说中的道源神宫！它竟然现世了！”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什么？就是那个只存在于古老典籍中，据说蕴含着鸿蒙诸天终极奥秘的道源神宫？”
“传闻，只有超越了此纪元范畴的禁忌法则出现，才有可能引动神宫出世！这怎么可能？！”
所有的议论，最终都化作了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高台最上方，那位始终闭目养神的白发道祖身上。
此刻，这位古井无波的老者，竟也是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蕴含着混沌星云生灭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