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的声音，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养心殿内，再度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凌霄坐在那张宽大的帝座上，久久没有动弹。
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但心里却早已是翻江倒海！
自爆卡车司机！
这个形容，简直是……
操蛋到了极点，却又他妈的精准到了极点！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棋手，最差也是个有能力掀桌子的观众。
结果到头来，自己连棋盘上的子儿都算不上。
始祖的计划，从根子上就是个坑。
一个用整个文明的绚烂自毁，来取悦“牧场主”的超级大烟花！
而他，凌霄，就是那个负责点火的人。
“呵……呵呵……”
凌霄低沉的笑声，在大殿中回荡，充满了说不出的讽刺。
他现在总算弄懂了。
为什么他爹凌天，还有那个守阁人，在提到这个计划时，脸上总是带着那种悲壮和决绝。
搞了半天，他们根本就没指望能赢。
他们只是想在临死前，用最惨烈的方式，给那个所谓的“牧场主”，留下一道伤疤。
一群彻头彻尾的，失败主义者！
“系统。”
凌霄在心中呼唤。
【叮！宿主有何吩咐？】
“分析一下洛神刚才那番话的真实性。”
【叮！根据现有数据分析，洛神所言，真实性高于95%。】
【‘后门程序’的底层逻辑代码中，确实存在无法逆转的自毁指令。】
【该指令的最终目的，是引爆整个鸿蒙诸天界的本源核心，造成连锁性的‘归墟’效应。】
【此行为，与‘牧场’模型中的‘献祭式丰收’高度吻合。】
系统的回答，冰冷而又客观，彻底击碎了凌霄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果然如此。”
凌霄靠在帝座上，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有些疲惫。
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今天一天之内，他接收到的信息量，比他两辈子加起来都多。
世界观被反复颠覆，身份一降再降，从帝皇到祭品，从牲畜到炸弹。
这换了任何一个人，心态早就崩了。
但凌霄没有。
前世金牌杀手的经历，让他拥有着远超常人的心理素质。
越是绝望的处境，他的大脑就越是冷静。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抱怨更是懦夫的行为。
他现在要做的，是理清所有线索，然后，找到那条唯一的生路！
“洛神……”
凌霄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身影。
空灵，飘渺，神秘莫测。
这个女人，毫无疑问是目前牌桌上，最大的一个变数。
她和“牧场主”显然是敌人，她也想掀桌子。
但她的目的，同样不纯。
创世神的心脏？
这玩意儿一听就不是什么善茬。
跟她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
凌霄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道光芒。
“与虎谋皮又如何？”
“只要能把这张桌子掀了，就算是被老虎咬一口，老子也认了！”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合作可以。”
凌霄用神念对着虚空说道，他知道洛神一定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