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神弄鬼。”
凌霄呵了一声,抬脚就往里走。
那感觉,倒像是回自己家后花园溜达。
白璃紧随其后。
她可没殿下那么大的心。
腰间的长枪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里,枪尖上,一点寒芒吞吐不定。
全身的仙力都绷紧了,像一张拉满的弓,只要凌霄一个眼神,她就能瞬间发动攻击。
神殿里头,比外面瞅着要空旷得多。
地面和墙壁,都是那种光滑如镜的黑色晶石,能清晰地倒映出两人的身影。
人走在上面,倒影就跟在脚底下,一晃一晃的,鬼气森森。
一根根巨大的黑色石柱,支撑着高不见顶的穹顶。
石柱上,密密麻麻,全是扭曲挣扎的人形浮雕,一个个张着嘴,好像在无声地尖叫。
整个大殿,没有一盏灯。
唯一的光源,来自大殿最深处。
那里,有一个高大的王座。
王座上,坐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华丽的白色长袍,面容俊美到妖异的年轻男子。
一头长头发,是银白色的,跟雪似的。
皮肤也白,比雪还白,没一点血色。
偏偏嘴唇,红得跟刚喝完血一样。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一只手撑着下巴,脸上挂着笑。
那笑容,怎么说呢。
有点悲天悯人的意思,温和得像个庙里普度众生的活菩萨。
但是,凌霄和白璃,都能感觉到。
他身上那股子,与整个神殿同出一源的,让人作呕的“衰败”气息。
他,就是这一切的源头。
“两位,请坐。”
看到凌霄和白璃走近,王座上的男人笑了笑,特有范儿地抬了抬手。
他面前的空地上,呼啦一下,冒出来两张黑晶石椅子。
凌霄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鸟都没鸟那两把破椅子,径直走到了王座跟前。
一步,两步。
站定。
他站在台阶下,微微仰头,看着王座上的男人。
“你,就是这里管事的?”
王座上的男人,明显愣了一下。
他脸上那副“圣人”面具,都僵了一秒。
估计是几万年没碰上过这种人了。
敢这么跟他说话的,坟头草都换了好几茬了。
不过他很快又调整过来了,恢复了那副悲天悯人的德行。
“管事?呵呵,这个说法,倒也贴切。”
他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种奇怪的调调,软绵绵的,像是能钻进人骨头缝里,让人浑身发痒。
“我是‘寂灭’的使徒,是‘终焉’的先行者。”
他顿了顿,自我介绍道。
“我叫,洛天都。”
“你们,可以称我为,引路人。”
“引路人?”
凌霄直接给气乐了。
他最烦这种不说人话的谜语人。
“引什么路?灭亡之路吗?”
洛天都脸上那温和的笑,又僵了。
一丝阴沉,从他眼底一闪而过。
这个男人。
太傲慢了。
太……不把他当回事了!
以前那些人,哪个不是一进这大殿,就被神威压得跪在地上,抖得跟筛糠一样?
哪个不是哭着喊着,求他指引一条“新生”之路?
眼前这个男的,怎么回事?
油盐不进啊。
还有他后面那个女的,握着把破枪,看自己的眼神,跟看一具尸体似的。
一点敬畏心都没有!
“看来,你对‘寂灭’的真意,存在着很深的误解。”
洛天都耐着性子,继续用他那充满蛊惑的声音说道。
“死亡,并非终结,而是新生。”
“痛苦,并非折磨,而是洗礼。”
“放弃无谓的挣扎,舍弃腐朽的肉身,将你们的灵魂与气运,都奉献给伟大的‘寂灭之主’。”
“你们,将得到真正的,永恒的安宁。”
他一边说,一边缓缓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看不见的精神威压,朝着凌霄和白璃的脑袋,当头拍了下来!
他要让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好好感受一下,什么他妈的,叫神的力量!
让你们装!
给老子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