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之后人览此信,当知灵泉之秘。民国三十一年,倭寇觊觎灵泉,欲以工业手段仿制苏绣牟利。吾假意投诚,赴日潜伏于东洋绣庄,实则为护灵泉脉图与固色秘术。今将脉图刻于石室四壁,以‘针路’藏之,唯姜氏金针可显;固色秘术载于《桑蚕丝固色要诀》,与今时化学固色之法异曲同工,实乃老辈匠人智慧结晶。宫本盗盒,吾早有预料,盒内藏有‘绣魂香’,遇生人则散,三日之内必现踪迹。灵泉有双脉,一脉在祖祠,一脉在海外,脉图合一,泉脉方通……”
姜芸的手微微颤抖,悬在心头的疑云终于散去——沈曼卿赴日并非叛离,而是为了守护苏绣的根!那本《桑蚕丝固色要诀》里,记载的正是用桑叶提取物结合天然矿物固色的方法,与她和李建国研发的技术原理完全一致,只是表述方式更为古朴。“原来我们的技术,是对老辈智慧的传承与创新。”姜芸感慨道。
“姜姐,你看石壁!”林晓突然惊呼。众人转头看去,只见石室四壁在金针的光晕下,原本模糊的刻纹渐渐清晰,形成一幅完整的灵泉脉图。脉图的主线在苏州祖祠,支线却一直延伸到海外,终点标注着“巴黎工艺博物馆”——正是杜邦先生提到的收藏沈曼卿《墨竹图》的地方。
就在此时,石室入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宫本带着两个黑衣人走了进来,手里举着一把手枪:“姜女士,好久不见。多谢你帮我打开脉图,现在把书和信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王桂香突然挡在姜芸身前,眼神坚定:“要动芸丫头,先过我这关!”张强不知何时也来了,扶着墙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攥着一把绣剪刀:“我不会再帮你们了!”
宫本冷笑一声,正欲开枪,小满突然快步走到绣桌前,抓起桌上的绣线,手指翻飞间,一道细密的绣线网突然展开,挡住了宫本的视线。“这是‘天罗针’!”张师傅惊呼,“沈曼卿的独门针法,没想到小满丫头竟然会!”小满的指尖在绣线间游走,凭借触觉感知着宫本的位置,突然将一根银线甩了出去,精准地缠住了宫本的手腕。
姜芸趁机将书信和线装书塞进怀里,抓起金针向宫本刺去。金针带着淡淡的光晕,刺中宫本手腕的瞬间,他突然惨叫一声——原来金针上涂了合作社特制的“桑蚕汁”,遇到人体皮肤会产生强烈的麻痒感。与此同时,洞外传来警笛声,林晓早已悄悄报警。
宫本被警方带走时,恶狠狠地盯着姜芸:“山崎先生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们已经在日本注册了‘沈氏绣庄’的商标,你们的苏绣,迟早会变成东洋的技艺!”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众人的心头。姜芸握紧了手中的线装书,眼神坚定:“苏绣的根在中国,不是一个商标就能抢走的。”
走出祖祠时,夕阳已经西斜。拙政园的湖面波光粼粼,映着岸边的柳树。张强走到姜芸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姜姐,对不起。我以后会好好学苏绣,守护好祖宗的东西。”王桂香也跟着鞠躬,泪水落在青石板上:“芸丫头,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以后我就在合作社帮忙,做牛做马都愿意。”
姜芸扶起他们,看向远处的天空:“苏绣不是某一个人的,是我们所有人的。宫本虽然被抓了,但山崎在日本注册的商标是个大麻烦,我们得想办法应对。另外,沈曼卿信里说的海外脉图,在巴黎工艺博物馆,看来我们还得再去一趟法国。”
此时小满突然拉了拉姜芸的衣袖,指着祖祠的墙角。那里不知何时开了一朵白色的荷花,花瓣上的纹路竟与沈曼卿信里提到的“绣魂香”图案一模一样。姜芸蹲下身,轻轻抚摸花瓣,指尖传来一阵温热——那不是普通的荷花,是用丝线绣成的,针脚细密得与真花无异,花瓣”
姜芸心中一动,想起杜邦先生绣绷上的山茶花,想起他提到的日本友人。原来杜邦先生不仅认识沈曼卿,还是海外脉图的守护者!那他与山崎的关联,究竟是敌是友?
回到合作社时,李建国早已在门口等候,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姜芸,国际专利组织回复了,我们的固色技术被认定为原创,山崎的专利申请被驳回了。但他们在日本注册的‘沈氏绣庄’商标已经通过初审,我们必须在三个月内提出异议,否则就会生效。”
夜色渐浓,合作社的灯亮了起来。姜芸坐在绣桌前,手里拿着沈曼卿的线装书,指尖划过“桑蚕丝固色要诀”几个字。窗外的桂花香飘进来,与线装书的墨香混合在一起。她知道,一场关于苏绣商标的国际官司即将打响,而巴黎工艺博物馆的杜邦先生,将是解开海外脉图之谜的关键。沈曼卿留下的“绣魂香”、杜邦先生的双重身份、海外脉图的具体位置,这些线索像一根根绣线,在她的心中渐渐编织成一张通往未来的蓝图——一张属于苏绣,属于所有匠人的传承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