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芸低头看自己的指尖,刚才碰过灵泉的地方有点发红,再看地上的绣品,龙鳞纹的丝线已经发黑,还卷了边 —— 果然和林晓说的一样,灵泉能克制这种丝线。
“你先歇着,别再碰那绣绷了。” 姜芸把李建军扶到椅子上,转身对林晓说,“你爸现在在哪?我想跟他说说这事。”
“他去邻县了,昨晚走的,说有急事。” 林晓咬着唇,“我早上给他打电话,没人接。”
姜芸心里有点沉。东洋资本动作这么快,林晓爸又突然去邻县,会不会是调虎离山?她走到仓库,把那捆陌生丝线锁进木箱,又翻出日记,想再找找关于绣阵的记载。翻到中间一页时,一张泛黄的纸条从书页里掉出来,上面是民国绣娘的字迹:“兰草镇心,百绣归一,失兰草则阵乱,需以真丝引魂。”
原来兰草绣片是绣阵的核心!姜芸捏着纸条,突然想起昨天整理绣片时,兰草绣片背面的 “苏” 字印章,那印章的位置,正好对着绣阵图的中心点。
“芸丫头!” 王桂香突然跑进来,手里攥着个布角,“村头老槐树下有个人,穿黑外套,戴着帽子,手里拿着个布包,刚才还往合作社这边看!”
姜芸立刻抓起桌上的铜尺,跟着王桂香往村头跑。老槐树下空荡荡的,只有风卷着落叶在转,地上掉着个深蓝色的布包,拉链没拉严。姜芸蹲下去打开布包,里面竟放着一片兰草纹绣片 —— 和仓库里丢的那片一模一样,可绣片边缘的针脚很糙,背面也没有 “苏” 字印章,是假的!
“是调包计。” 姜芸捏着假绣片,指腹能感觉到绣线的粗糙,“他们拿假绣片引我们来,真绣片早就被拿走了。”
王桂香看着那片假绣片,眼圈有点红:“都怪我,要是我昨晚多检查一遍……”
“不怪你。” 姜芸拍了拍她的肩,“是他们早有预谋。”
回到合作社时,天已经亮透了。林晓正在帮张梅理丝线,看见姜芸手里的假绣片,她走过来小声说:“姜芸姐,我刚才去公社打电话,顺便查了一下电话账单,昨天晚上有人用公社的电话打给邻县,说‘东西已到手,按计划来’。”
姜芸心里一动:“知道是谁打的吗?”
林晓摇摇头:“值班的大爷说没看清,只记得那人穿黑外套,戴帽子。”
夜幕降临时,姜芸坐在灯下,把假绣片放在桌上,旁边摆着那捆陌生丝线和日记里的绣阵图。她摸了摸鬓角,又多了两根白发 —— 灵泉的寿命还在消耗,东洋资本又偷走了关键绣片,接下来该怎么办?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姜芸抬头,看见月光下有个黑影从仓库后墙溜过去,手里还拿着个东西,像是…… 绣绷?她刚想追出去,就听见东屋传来李建军的声音:“姜姐,我好像能感觉到绣片在哪……”
姜芸回头,看见李建军站在门口,眼神比平时亮,手里还攥着那片发黑的牡丹绣品:“这上面的线,跟丢的绣片有连着的感觉,好像在村西头的废弃砖窑那边……”
姜芸盯着他手里的绣品,龙鳞纹的黑线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她想起林晓说的 “染料能连接绣品”,心里突然有了方向 —— 或许,这绣品就是找到真绣片的线索。
她把假绣片收进箱子,拿起桌上的铜尺:“走,去砖窑看看。”
月光洒在村西头的小路上,砖窑的黑影像个蹲在地上的巨人。姜芸走在前面,李建军跟在后面,手里的绣品微微发烫。快到砖窑门口时,李建军突然停住:“里面有人…… 我能感觉到,他们在绣东西。”
姜芸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别出声。她贴着砖窑的墙,能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绣针穿梭声,还有人在低声说话,说的是她听不懂的东洋话。
她摸了摸鬓角的白发,心里清楚,这场关于绣阵和非遗的较量,终于要正面交锋了。只是她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林晓正攥着一张电话纸条,眼神复杂地看着砖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