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爸妈,”苏毅骁突然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姨妈说给你们订了去‘静月湖’的船票,让你们过二人世界。她说她带着小星和机器人住家里,保证不打扰你们。”
票根上印着静月湖的夜景,湖中央的岛上有座木质小屋,旁边用小字写着“星空观测最佳点”。苏约想起姨妈临走时偷偷跟她说的话:“让他们好好歇歇,这些年苦够了。”
出发去静月湖的清晨,苏毅骁帮他们把行李搬上小船。星犬趴在苏约脚边,机器人举着相机追着拍,被苏毅骁笑着推上了岸。“你们放心玩,”儿子站在码头挥手,“科学院的事我盯着呢,念苏姐留下的能量公式我快解出来了,等你们回来给你们看!”
小船驶离码头时,苏约靠在林骁肩头看湖水。清澈的水面倒映着双影,像年轻时无数次并肩巡逻的星夜。林骁突然从包里掏出个锡罐,正是茶馆买的云雾茶,旁边还摆着套小巧的茶具——是念苏在碎星带藏的那套,壶身上刻着“温茶待归人”。
“尝尝?”他把第一杯茶递到苏约面前,热气里飘着熟悉的茶香。苏约抿了一口,忽然发现杯底沉着片星蓝花瓣,想来是刚才收拾行李时不小心掉进去的。
夕阳西下时,他们坐在小屋的露台上。湖面泛起金红色的波光,远处的城市亮起万家灯火,像撒在地上的星子。林骁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的瞬间,星蓝石的光芒在暮色里格外温柔——是他用念苏藏在树干里的那块石头,给苏约做的项链,吊坠的形状是艘小小的星舰。
“念苏说,妈妈戴星蓝石最好看。”他把项链戴在她颈间,指尖划过吊坠,“她说等我们老了,就坐在湖边看星星,她给我们讲宇宙尽头的故事。”
苏约望着天边的猎户座,那里的星云正缓缓旋转,像少女时念苏画在草稿纸上的涂鸦。她忽然轻轻喊了声“念苏”,风穿过露台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像有人在远处应了声“哎”。
夜深时,林骁在露台支起了望远镜。镜头里的银河清晰得仿佛伸手就能摸到,苏约靠在他怀里,听着怀表的滴答声与他的心跳渐渐重合。远处的湖面上,星犬正追着萤火虫跑,尾巴搅碎了满湖的星光。
“你看,”林骁指着镜头里的一颗亮星,“那颗是毅骁说的‘念苏星’,他昨天刚给它命的名。”
苏约笑着点头,忽然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原来所谓的回家,从来不是回到某个地方,而是回到那些牵挂的人身边——是儿子端上来的热汤,是星犬摇尾的暖意,是藏在星蓝花里的思念,是身边人掌心的温度。
露水落在茶盏上时,林骁给苏约续了杯茶。茶香混着星蓝花的甜,在夜色里漫开,像首写不完的诗。他知道,往后的日子会像这杯茶,温吞,醇厚,带着岁月的回甘,在每一个清晨与黄昏里,慢慢酿成最珍贵的时光。
窗外的星空格外明亮,仿佛有双眼睛在遥远的宇宙那头,正笑着看他们,看这人间烟火,看这岁月温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