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他就是孙猴子,没有什么能束缚住他的,算了,随他吧!估计过些时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了,让你们送吃的这是在堵我的嘴啊!”
宋涛可不敢接李积的话茬,因为他知道队长每次消失不见根本就不是玩,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五兄弟带好右虞侯军。
“付出就有回报,先行归队,稍后我亲自封赏!”
“属下不敢居功……”
“别以为你们没有夸大那七百人的功劳,那家伙就是故意让我擦屁股的,我还不得不做,大军需要榜样!你先忙去吧!”
“属下告退!”
角落里两个竹楼的野鸡和兔子让李积笑容满面:“来人!”
“元帅有何吩咐?”
“兔子养起来,好生照顾,还有那坛酒,这里面的野鸡炖了,太闹腾了,你们陪我喝点!”
“是!”
夜色,如同一块浸透了浓墨的巨大绒布,严丝合缝地覆盖着辽东的丘陵与荒野。风声穿过枯草的缝隙,发出细微而持续的呜咽,更添了几分寒意与肃杀。
距离唐军大营约十里外,一处不起眼的山丘如同沉睡的巨兽,匍匐在通往粮道的必经之路侧翼。
这里,便是高句丽人精心设置的一处前沿暗哨——“狼眼”。
“狼眼”哨所规模不大,仅有十名斥候,却皆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他们并非聚集一处,而是两人一组,分散在山丘顶部及临近坡面的五个关键点位,彼此间隔约二十至三十步,既能独立监视不同方向,又能通过特定的鸟鸣或手势迅速联络,互为犄角,视野覆盖了山丘四周近乎所有角度。
哨位选择极佳,利用了天然岩石和灌木丛作为掩护,若非抵近仔细观察,极难发现其存在。带队的是个脸上带疤的老兵,名叫金顺,以警觉和残忍着称。
子时刚过,正是人最为困倦的时刻。山顶两块巨岩形成的天然凹陷处,两名斥候蜷缩在阴影里,身上披着与岩石颜色相近的粗毛毡。
年轻些的搓着手,低声抱怨:“这鬼天气,哨长也太小心了,唐狗刚扎下大营,哪会半夜跑到这荒山野岭来?”
年长些的,正是金顺,他眯着眼睛,如同真正的老狼般扫视着山下朦胧的黑暗,闻言头也不回,声音沙哑:“闭嘴。唐军里能人不少,前几日几处寨子被拔得蹊跷,大意不得。越是觉得不可能的时候,越要瞪大眼睛。”他顿了顿,补充道,“尤其是下半夜,都给我打起精神,轮换时手脚轻点,别弄出动静。”
他们说的是高句丽语,声音压得极低,混杂在风声中,几乎微不可闻。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脚下,那片最为陡峭、近乎垂直、布满了风化碎石和顽强荆棘的背阴坡面上,一道比夜色更深的黑影,正如同没有重量的壁虎,紧贴着冰冷的岩壁,悄然向上移动。
黑影正是吴战。
他没有选择相对平缓、但容易被发现的正面或侧翼,而是直接挑战这处被视为天堑的绝壁。这不仅需要超凡的勇气,更需要近乎变态的体能、技巧以及对地形精准的判断。
他的呼吸被控制在一种极缓极深的节奏,每一次吸气都仿佛要将周围的寒气尽数纳入肺中,每一次呼气则微弱得如同冬眠的蛇。耳朵敏锐地捕捉着来自头顶的一切声音——风声、虫鸣、以及那细微得几乎被忽略的交谈声。
这让他精准地定位了最近一组哨兵的位置,嘴角上扬,一脸的讥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