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请!”赵莽低吼一声,十人阵势转动,如同一个整体,向陈久压迫而来。拳脚、指掌、腿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彼此掩护,连绵不绝。
陈久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却更加清亮。他脚步轻移,如同穿花蝴蝶,在十人组成的战阵中游走。
他的双手时而如流水般轻柔,搭、带、引、化,将正面赵莽的猛攻引向侧翼;时而如清风般无迹,在钱枭、孙猾诡谲的攻击即将临身时,轻轻一点便让其无功而返;时而又如磐石般沉稳,格开来自后方的偷袭。
他仿佛能预知到战阵的每一次变化,总能在合击形成的前一刻,切入最关键的位置,轻轻一拨,便让十人的配合出现滞涩,气机为之紊乱。他并不与任何一人硬碰,却总能以最小的代价,化解最凶险的攻势,并将对方的力量引导向其同伴。
场中出现了奇异的一幕:十人战阵围着陈久疯狂进攻,看似占尽上风,却总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反而时常因为被引导而互相干扰,手忙脚乱。陈久的身影如同鬼魅,在狂风暴雨中闲庭信步,片叶不沾身。
赵莽越打越憋屈,感觉浑身力气无处使;钱枭越打越心惊,感觉自己所有算计都被看穿;孙猾越打越无力,感觉自己所有的滑溜都变成了笑话。
终于,陈久看准一个时机,在战阵运转到某个节点,十人气机微微凝滞的瞬间,他双手如同鸟翼般展开,身形如旋风般一转,双手或拍或点或引,分别与赵、钱、孙等五六人发生了极其短暂的接触。
“嘭!”
“噗通!”
“哎哟!”
一连串的声响过后,赵莽前冲的势头被带得转向,与侧翼的一名士卒撞在一起;钱枭被一点腕脉,手臂酸软,攻势瓦解;孙猾被轻轻一靠,下盘不稳,向后坐倒;其余几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精准到极致的干扰打得阵型大乱,互相绊倒、碰撞,顷刻间,看似严密的十人战阵,竟如同被推倒的积木般,土崩瓦解,瘫倒一地。
陈久负手立于中央,看着满地狼狈的挑战者,微笑道:“阵势初成,心意未通。形似而神非,破之易耳。”
五场比试,全部结束。
校场之上,陷入了长时间的、绝对的寂静。
千余名右虞候军的士卒,看着场中那五个经历了连续高强度车轮战,虽然略显疲态,但依旧渊渟岳峙、气度不凡的身影,再看看那些倒地或沮丧、或茫然、或敬畏的同伴,心中最后一丝不甘和疑虑,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彻底消融。
他们用尽了全力,甚至用上了一夜商量的对策,集合了众人的智慧,却依然无法在这五人面前占到丝毫便宜。这已经不是技巧或力量的差距,而是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不知是谁第一个抱拳躬身,声音带着颤抖却无比真诚:
“卑职……服了!”
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第一百个……
最终,千余人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冲破校场的寂静,直上云霄:
“我等服了!参见将军!”
声浪滚滚,充满了心悦诚服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