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有埋伏!”
剩余的高丽骑兵顿时大乱,他们根本没看清箭矢来自何方,只见头目和几名同伴瞬间毙命,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抢粮,纷纷勒转马头,如同无头苍蝇般向山谷外逃窜!
村寨上的村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们只听到一阵箭矢破空声,然后那些凶恶的高丽骑兵就死的死,逃的逃了。
吴战没有下令追击,他冷静地观察着逃窜的敌军,确认没有埋伏后,才站起身,对下方村寨喊道:“下方的乡亲们!我等乃大唐王师!高丽溃兵已被击退,尔等可安心了!”
寨墙上的村民面面相觑,迟疑了片刻,寨门才缓缓打开一条缝,一个看似村中长老的老者,在几个壮丁的护卫下,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向着山脊方向躬身行礼:“多谢……多谢大唐天兵搭救!小老儿代全村百姓,叩谢天兵救命之恩!”
吴战带着斥候们从山脊上下来,来到村口,他扶起那位老者,温言道:“老人家不必多礼,我大唐皇帝陛下仁德布于四海,王师至此,只为讨伐不臣,解救百姓于倒悬。高丽暴政,必不长久。”
老者看着吴战年轻却沉稳的面庞,以及他身后那些虽然人数不多但精气神十足的唐军斥候,又想起方才那神乎其技的一箭,心中信了大半,连忙道:“将军神勇!方才那一箭……真是神乎其技!若非将军,我黑石村今日必遭大难!”
吴战心中一动,问道:“老人家,方才那些高丽骑兵,可是常来滋扰?”
老者叹道:“可不是嘛!自从盖苏文的大军在凤凰山那边和天兵开战,这附近的溃兵、游骑就多了起来,时常来村里索要粮食物资,稍有不从,便打骂杀人。我们也是没办法,才修了这寨墙自保。没想到今日他们竟想强攻……”
吴战点点头,这正是他想要的信息。
他顺势问道:“既然如此,老人家,我军如今粮草有些吃紧,不知村中可否能筹措一些粮秣?我军愿以市价购买,绝不让乡亲们吃亏。”
老者闻言,面露难色:“这个……将军,实不相瞒,村里确实还有些存粮,但也不多,还要留着过冬和应付那些溃兵……而且,这附近最大的粮仓,在黑石坞那边,都被坞主和豪强们控制着,我们这些小村子,实在拿不出多少。”
吴战心中了然,知道强求不得,便道:“无妨,有多少算多少,价格好商量。另外,老人家可知,那支银甲的高丽骑兵,常在何处活动?”
“银甲骑兵?”老者想了想,摇头道,“这个倒没亲眼见过,只是听往来的人说,西北边更深的林子里,好像有一支很厉害的高丽马队,来去如风,穿的就是亮闪闪的盔甲,是不是银色的就不知道了。”
虽然没有确切消息,但至少确认了方向。吴战不再多问,让手下与村民交涉,用随身携带的一些绢帛和铜钱,购买了部分粮食。数量虽不多,但足够他们这一队人食用数日,更重要的是,建立了与当地百姓的初步信任。
当吴战带着粮食和情报,与从另一侧迂回过来、同样一无所获的老张头等人汇合时,老张头看着那几袋粮食和村民感激的目光,再听到手下绘声绘色描述吴战一百五十步外一箭毙敌首的壮举,看向这位新队正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面对年轻上司的客套与审视,而是发自内心的敬佩与信服。
“队正……您这手箭术,真是……神了!”老张头由衷赞道。
吴战只是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回营复命,此地不宜久留,那伙溃兵可能会引来更多人。”
夕阳西下,吴战率领斥候队,押运着少量粮草,踏上归途。他并不知道,他今日这“一箭定村”的事迹,以及关于“黑石村”和西北山林中可能存在银甲骑兵据点的情报,将会在不久之后,为陷入僵局的唐军,打开怎样一个新的局面。
并不知晓吴战真实身份的斥候营私底下敬佩之意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