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传朕口谕!”李世民的声音在真气的鼓荡下,如同龙吟,清晰地传遍城上城下每一个角落:
“无终城守军听着!尔等主将乙支文德,行此‘铺慌粮坨’之拙劣伎俩,以沙土充粮秣,妄图惑我军心,实乃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可笑之极!”
城头高句丽士兵一阵骚动。乙支文德脸色微变,强自镇定。
李世民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威严与不容置疑的力量:“尔等堆积于城东城南之‘粮垛’,朕已遣神射手以火箭验之!是否沙土,一触便知!尔等若不信,可敢开垛验粮,以证清白?”他大手一挥,“来人!给朕射!”
嗖!嗖!嗖!
数十支包裹着浸油麻布、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火箭,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地射向城东、城南几个位置显眼的巨大“粮垛”。
轰!轰!
火箭射中草席麻袋,瞬间引燃!干燥的草席遇火即燃,火势迅速蔓延!然而,预想中谷物燃烧的焦香并未出现,只有一股浓烈的、带着土腥味的焦糊气息弥漫开来。
更令人瞠目的是,燃烧的草席麻袋破裂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并非金黄的谷物,而是……灰扑扑的沙土,被火焰烧灼,散发出滚滚灰烟。
“看啊!是土!全是沙土!”
“高句丽狗贼骗人!堆的是假粮!”
“哈哈哈!想吓唬我们?做梦!”
唐军阵中爆发出震天的哄笑和嘲讽,原本因“粮山”而心生疑虑的士兵们,此刻疑虑尽消,士气瞬间高涨。原来敌人如此外强中干!
城头,高句丽守军一片死寂。
看着自家费尽心机堆砌的“粮山”在烈焰中化作一堆堆燃烧的沙土和灰烬,看着唐军士兵的嘲笑,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和被愚弄的愤怒涌上心头,士气顿时跌落谷底。
乙支文德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怒交加的神色。李世民的应对,不仅戳穿了他的谎言,更是在所有守城士兵面前,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这比损失几千石真粮更让他难以承受。
李世民勒马立于阵前,玄色大氅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望着城头那片死寂和混乱,目光冰冷如刀。
“乙支文德!”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宣告,“尔这沙土之粮,能充饥否?能御寒否?能挡朕之兵锋否?朕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后,若无终城门不开,举城归降……”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如同重锤砸在每一个守城士兵的心上:“待城破之日,凡执兵顽抗者——杀无赦!凡助纣为虐之‘海东青’——诛九族!尔等堆积之沙土,便是尔等葬身之坟冢!”
冰冷的杀意,伴随着被戳破谎言后的巨大心理落差,如同无形的寒潮,瞬间席卷了整个无终城头。乙
支文德精心构筑的心理防线,在李世民洞若观火的应对和雷霆万钧的气势下,轰然崩塌。围城的绞索,已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