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军如怒龙出渊，撕裂夏军左翼，不仅造成了物理上的巨大缺口，更在夏军士卒心中投下了名为“恐惧”的瘟疫。这股恐慌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向整个夏军大阵扩散。
原本严整的阵型，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开始出现连锁反应式的动摇。
中军和后军的士兵，虽然尚未直接接敌，但前方震天的喊杀、同袍绝望的哀嚎、以及那如同乌云般压来的溃败浪潮，都让他们心惊胆战，士气急剧跌落。
许多预备队士兵握着兵器的手心满是冷汗，眼神游移不定，脚步不自觉地后挪。
就在这人心惶惶、阵脚松动之际，李世民精准地捕捉到了战机。他深知，仅靠玄甲军的冲击力虽能打开缺口，但要彻底击垮数十万大军，还需在敌人心脏上再插一刀。
他目光如电，扫过身边两员早已按捺不住的虎将——程知节与秦琼！
“程咬金！秦叔宝！”李世民的吼声穿透战场喧嚣，“敌阵已乱，其心已摇！尔等率骁骑，直取中军！目标——窦建德王旗！给本王捣碎它！”
“得令！”程知节声如霹雳，巨大的宣花斧早已饥渴难耐。
秦琼则沉稳如山，重重点头，手中一对金装锏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寒芒。
两人皆是万夫不当之勇，更是李世民麾下最锋利的破阵尖刀。此刻得令，没有丝毫犹豫，各自率领着本部最精锐的数百悍勇骑兵，如同两支离弦的淬毒利箭，从玄甲军打开的缺口处，一左一右，狠狠地射向夏军阵心。
他们的目标，直指那杆矗立在土坡之上、象征着夏王权威的“窦”字大纛！
程知节一马当先，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巨大的宣花斧被他抡成了死亡旋风。他冲杀的风格大开大阖，狂暴无匹，毫无花哨，就是纯粹的力量碾压。凡挡其马前者，无论是盾牌、长矛还是铠甲，在他那柄沉重如山的巨斧下，都如同纸糊泥塑。
斧光过处，人马俱碎！
血雨腥风在他周身弥漫。他就像一头闯入羊群的暴熊，以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在混乱的夏军人潮中硬生生犁开一条血肉通道。
夏军士卒被这凶神恶煞般的猛将吓破了胆，纷纷避让，唯恐成为斧下亡魂。程咬金身后精骑，受其悍勇感染，也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紧紧跟随主将，将这条通道撕扯得越来越宽。
而另一侧，秦琼的突击则如同雷霆万钧，精准致命。他沉默寡言，眼神却锐利如鹰。他没有程知节那般夸张的声势，但每一次金锏挥出，都带着令人窒息的破空声，蕴含着千钧之力。
他的目标非常明确：扫清通向王旗路径上的一切障碍。无论是试图结阵阻拦的小股夏军，还是那些身着精甲、试图力挽狂澜的夏军骁将。
秦琼双锏翻飞，或砸、或扫、或点，招式精妙，势大力沉。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夏军将领的兵器往往一触即飞，虎口崩裂，紧接着便是颅骨碎裂、胸膛塌陷的闷响。秦琼如同一台高效的杀戮机器，冷静而高效地清除着前进道路上的阻碍。他的突击速度，甚至比程咬金更加迅捷！
两员绝世猛将，一狂放如烈火，一沉凝如寒冰，却同样势不可挡！
他们所率领的骁骑，如同两柄烧红的尖刀，深深刺入夏军混乱的躯体，目标直指心脏——窦建德的中军核心！沿途的夏军部队，或是在玄甲军冲击下溃败的残兵，或是匆忙赶来增援却被自家溃兵冲散的预备队，或是被这双煞气势所慑、斗志全无的普通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