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睡吧!这边有我们呢!”
宋涛扶着吴战进入军帐之中,时间不长吴战已经酣然入睡。
”这家伙太拼了!”
李世民始终伫立在高台之上,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他拒绝了亲卫送来的饭食和水,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西北方向。手中的狼符被他反复摩挲,冰冷的触感仿佛能冻结血液。他在计算,在推演。如果真是突厥,其先锋规模、行军路线、可能的接应点……如果只是疑兵,那幕后主使是谁?目的何在?是王世充的垂死挣扎,还是……有第三方势力,正试图在洛阳这盘死棋中,火中取栗?
突然,高台下方传来一阵急促而压抑的骚动!
回来了!刘队正他们回来了!”亲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激动。
李世民猛地转身,目光如电般射向营门方向!
只见数匹快马如同离弦之箭,冲破暮色,狂奔而来!马上的骑士正是刘武和他的斥候小队!
但此刻,他们人人带伤!战马口鼻喷着浓重的白沫,浑身浴血,显然经历了惨烈的厮杀!刘武的左臂被简陋地包扎着,鲜血浸透了布条,脸上更是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皮肉翻卷,狰狞可怖。
他身后的斥候,有的伏在马背上生死不知,有的铠甲破碎,血染征袍。这支精锐的斥候小队,出去时十余人,此刻能骑在马背上的,竟不足一半!
他们一路冲至中军高台之下,战马再也支撑不住,前蹄一软,轰然倒地,口吐白沫。刘武被巨大的惯性甩下马背,却挣扎着爬起,踉跄几步,冲到台前,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刻骨的恨意:
“殿下!查……查清了!”他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脸上的伤口,鲜血顺着下巴滴落,“不……不是突厥狼崽子!是窦建德!是河北窦建德那老贼!”
“窦建德?”这个名字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冰湖,在李世民心中激起巨大的波澜!他身后的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也瞬间变色。
“对!大夏国长乐王窦建德!”刘武眼中喷射着怒火,语速因激动和伤痛而加快,“我等潜入邙山深处,循着狼烟痕迹和马蹄印,在鹰愁涧东北二十里一处隐蔽山谷,发现了他们的前锋营地!人数约两万!打着……打着突厥的狼头旗!”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块被鲜血浸透、边缘焦黑的布片,奋力举起!
那布片显然是匆忙间从旗帜上撕扯下来的,底色是草原部落常用的土黄色,上面赫然绣着一个狰狞的狼头图案,獠牙毕露,与李世民手中的狼符图腾极其相似!然而,在狼头图案的下方,被火焰燎过、被血迹模糊的边缘,隐约可见一行歪歪扭扭、尚未完全绣好的小字——那字体,绝非突厥文,而是地地道道的汉字!
李世民瞳孔骤然收缩!他身后的李靖一步上前,接过那染血的旗角,凑近火光仔细辨认。
“长……乐……”李靖一字一顿地念出,声音冰冷彻骨,“是‘长乐’二字!窦建德的伪王号!这狼旗,是假的!是他们仿制的!”
真相如同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