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积的目光扫过全场,语气斩钉截铁:
“记住!战场之上,没有‘尚可’,只有‘必胜’!没有‘疏忽’,只有‘生死’!一丝一毫的懈怠,付出的将是袍泽的性命,是城池的陷落,是家国的耻辱!你们每一个人的背后,都系着长安城千千万万张期盼的脸!系着大唐的国运与尊严!”
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仿佛吸纳了整个校场的铁血之气,声音陡然拔高到顶点,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每一个士兵的耳边:
“本帅问你们!若狼烟再起,强敌犯境!尔等,敢战否?!”
“敢!敢!敢!!”
五千人声嘶力竭的咆哮,汇聚成一股足以撕裂苍穹的声浪,连天上的云层似乎都被震得翻滚起来。
“能战否?!”
“能!能!能!!”
“战则必胜否?!”
“必胜!必胜!必胜!!!”吼声一浪高过一浪,士兵们用尽全身力气捶打着胸甲,发出震耳欲聋的“砰砰”声,槊杆顿地,如同密集的鼓点。整个校场的地面都在微微颤抖,冲天的杀气与必胜的信念凝成实质,直冲霄汉!
李积看着台下因激动而面孔涨红、血脉贲张的将士,看着那一双双燃烧着熊熊战火的眼睛,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猛地抽出腰间御赐的宝刀——一柄造型古朴、刃如秋水的横刀,刀身映着寒光,高高举起!
“以天子之名!以大唐军魂之名!”
“明日军议,点兵出征!”
“扫荡边尘,扬我国威!”
“此战——”
他运足中气,最后一个字如同惊雷炸响:
“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再次响起,声浪久久不息,在空旷的龙首原上反复回荡,仿佛连呼啸的朔风,都在这一刻臣服于这惊天的战意之下。
李积收刀入鞘,动作干脆利落。他不再看台下沸腾的军阵,猛地一甩猩红的披风,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下点将台。猩红的披风在身后划出最后一道凌厉的轨迹,如同战场上永不熄灭的烽火。他的背影挺拔如山岳,带着一种无言的沉重与决绝。亲卫牙兵迅速簇拥而上,护卫着主帅离开。
校场上,震天的吼声渐渐平息,但那股被彻底点燃、凝聚到顶点的铁血战意,却如同烙印般深深镌刻在每一个士兵的骨髓里。朔风依旧在吹,军纛依旧在狂舞,而这片沉默的钢铁丛林,已然磨利了爪牙,只待一声令下,便将化作席卷北疆的毁灭风暴。点将台,依旧沉默地矗立着,青石上仿佛还残留着刚才那雷霆万钧的训话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