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八年九月。
从七月入伍为丁到漫长的跋涉从长安到达京畿道已经两月有余的时间,吴战他们脸上的皮肤已经完全黝黑粗糙。
两个月的时间实在是不堪回首,顺着下巴的汗珠将粗布衣浸透,紧紧贴在脊背之上脚底粗布鞋时常陷入风化发烫的黄土之中,就连手中的兵器都烫的掌心发红。
好在一直以来都有吴战采摘到的药草减轻大家的疼痛,两三天急行军昼夜不停张文所带领的十人队伍不曾挨饿,帐篷之中的闷热和汗臭混合着各种药草的味道,毕竟大腿里磨破已经是常态。
鬼针草和地榆根已经成为大家随手采摘的挖掘的东西,实在是太好用了,彼此之间在晚上篝火中从化脓的伤口里挑出沙砾。另外一种就是艾草叶基本每个什长都会让自己的小队随身携带,毕竟这是驱蚊的好方法。
“在想什么?”张文询问手下之中一名体型稍胖的兵丁。
“天气凉了也舒服了,可在黄土坡上面经历过的一切还是无法磨灭,自己第一次尿裤子,手那长枪杀人抖的不停……”
没有人发出嘲笑的声音,当初比他强一点的就是尿的不多,没有大片出现在麻布裤子上而已。
“我不还是一样,记得那次咱们小队单独探路之时遇到山匪射冷箭,我都认为自己成了太监了,我的惨叫声你们又不是没听到。”
“哈哈……还不是你的家伙长的小了点,再大一点点可能现在都少了一截了。”
“滚……”
在大家哈哈大笑声中,一人直接给那人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不过力度并不大,毕竟这么久了他们所有已经真正的成为了家人、兄弟。
“哼……还急眼了!我的糗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箭矢扎在屁股之上,走路疼的呲牙咧嘴的,晚上疼的睡不着觉,最可气每天都不敢多吃,上个厕所和上刑没有区别。”
“我最深刻的就是死亡体验了,要不是吴队出手可能埋骨黄土之上了,谁成想我都补刀了对方还能够诈尸爆起给了我一下。你们不知道我在那一刻真的见到我的祖宗了,就在不远处向我招手。”
“我不知道你的发感受,但我知道从那一战之后你就变了,每次对敌下手全是狠厉,即使对方倒下你还会补上一刀,你可是砍头的主!”
刚刚开口之人脸上没有任何兴奋,反而目光深邃:“因为我怕,我怕他拼死挣扎的时候反手给我一刀,我怕我下手轻了踏缓过劲来再给兄弟们中的一个来上一刀,我不想失去任何人。”
大家瞬间都低头不语,吴战开口打破了大家的沉默:“其实我挺庆幸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才能够让我们在后面的时候很少受伤,让我们彻底成长。”
“嗯……我们更庆幸吴队的医术救了我们一次又一次。”
吴战叹息一声:“这只是我会的,你们还不是一样,大家的衣服都是谁补的?还有每天是谁负重最多?睡早起的时候最多,将大家的洗脸水备好,又是谁后半夜都会起来一趟将大家的被子盖好?你们只注意到我的医术,那是因为我会,而完全忽略了自己所付出的一切。所以我才说很庆幸我们一起在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