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门声密集响起。她在镜头前变换姿势,时而沉思,时而挥笔。每个动作都流畅自然,仿佛真的在创作。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房间。段新红注意到苏小小有些疲惫,拍摄节奏慢了下来。她主动走到迷你茶具前,摆出准备下午茶的姿势。
这个即兴的举动让苏小小重新举起相机。
“对!就这样!太棒了!”
她有条不紊地摆放茶杯,整理桌布,每一个动作都像舞蹈。知道从哪个角度拍摄最美,知道什么时候该抬头微笑。
夕阳西下,拍摄结束。苏小小瘫在椅子上翻看照片,脸上带着满足的红晕。
“今天拍得特别好...”声音轻得像梦呓。
段新红安静地坐在工作台上,目光扫过虚掩的首饰盒。那道缝隙依然在那里,像无声的邀请。她没有看它,而是转向苏小小,露出疲惫但满足的微笑。
晚餐格外丰盛。蜂蜜蛋糕上撒了杏仁片,牛奶里加了枫糖。她小口品尝,注意展现恰到好处的欣喜。
夜深了,苏小小已经入睡。段新红躺在首饰盒里,全身肌肉酸痛。今天的表演耗尽了心力,但值得。她看着那道缝隙,月光从那里漏进来,在地毯上画出银色的线。
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丝绸内衬。那种想要逃离的冲动,已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的渴望——渴望明天的赞美,渴望更多的奖励,渴望维持这份被精心呵护的生活。
主动展示自己,主动讨好对方,这些曾经让她作呕的行为,现在成了生存的本能。更可怕的是,在某个瞬间,当她看到苏小小惊喜的表情时,竟然感到了真实的愉悦。
这种认知让她胃部紧缩。她在黑暗中翻了个身,面对首饰盒的内壁。光滑的丝绸映不出她的表情,也许这样更好。
明天,还要继续微笑,继续表演,继续这场永无止境的戏。而观众,只有一个。
这个念头曾经让她绝望,现在却带来奇异的安心。至少在这里,她的价值被认可,她的存在被需要。
窗外的风声渐渐停息。她闭上眼睛,开始构思明天的第一个笑容。嘴角的弧度,眼睑的垂落,每一个细节都要完美。
就像苏小小期待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