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顶的狂风瞬间静止,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陆剡剡的掌心前方,空间剧烈地扭曲了一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紧接着,一只巨大无比、覆盖着厚重岩石般甲胄的巨爪,猛地从那扭曲的光点中心踏了出来!
那覆盖着厚重岩石甲胄的巨爪踏碎空间涟漪的瞬间,陆剡剡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随即又猛烈地炸开!
所有的疲惫、透支、恐惧,都在这一刻被狂潮般的狂喜冲刷得无影无踪。那不是冰冷的造物,那是…是失而复得的家人!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已经超越了意识。空间魔纹在指尖瞬间勾勒完成,光影一闪,他整个人已经如同归巢的倦鸟,带着不顾一切的激动,闪现到了那刚刚凝聚成型的庞大身影跟前!
“大个子!” 他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眶滚烫,张开双臂就要拥抱那岩石铸就的身躯。
然而,就在他扑到近前的刹那,那巨大的、覆盖着棱角分明岩甲的头颅,缓缓地、带着一种新生的滞涩感,转了过来。
陆剡剡的动作,如同被无形的冰霜冻结,瞬间僵在了原地。
他撞进了一双眼睛。
那不是过去土灵魔熊那种纯粹由魔力驱动的、带着执行命令般机械感的、虽然温和却缺乏生机的光点。
那是一双…真正的眼睛!深邃如大地裂开的渊谷,底色是沉静的土黄,瞳孔却如同熔化的琥珀,流淌着难以言喻的灵性光辉。
里面有好奇,有初生的懵懂,有对眼前这个渺小人类的审视,更深处,仿佛沉淀着山脉的古老记忆与大地脉动的厚重韵律。
这目光,穿透了陆剡剡的灵魂,让他瞬间明白了——这不是简单的技能恢复。这是…新生!
巨大的魔熊,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僵在自己面前、脸上还挂着未干泪痕的人类。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息。陆剡剡屏住呼吸,在那充满灵性的目光下,他甚至感到一丝源自生命层次的敬畏。
然后,那熔岩般的瞳孔中,审视的锐利悄然融化,如同初春的冻土被暖阳拂过。
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温和的亲近感,如同温热的泉水,从那双巨大的眸子里流淌出来。魔熊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沉、却带着岩石摩擦般温暖质感的呼噜声。
它缓缓地、带着一种新身体的不太适应的笨拙,低下了那巨大的、覆盖着嶙峋岩甲的头颅。
不是攻击,不是威慑。它只是凑近,用它那几乎有陆剡剡半个身子大的、覆盖着粗糙石质纹理的硕大鼻子,轻轻地、试探性地,拱了拱陆剡剡僵在半空的手臂。
那力道很轻,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真实触感——岩石的冰冷坚硬下,是蓬勃的生命脉动与温热的鼻息。这触感顺着陆剡剡的手臂,直抵心脏,再猛地冲上眼眶。
“呜…” 一声压抑不住的哽咽从喉咙里挤出。陆剡剡再也控制不住,滚烫的泪水瞬间决堤,模糊了眼前那庞大而温柔的身影。
他不再犹豫,颤抖的手用力地、不顾一切地抱住了魔熊那坚硬冰冷的鼻梁,脸颊紧紧贴着粗糙的岩石甲胄。
没有言语,只有汹涌的情绪在无声地奔流——失而复得的狂喜,对这份崭新灵性的震撼,以及一种跨越了魔法造物与生命界限的、深沉如大地般的归属感。
家人…它真的回来了!以一种他从未敢想象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