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治疗,而是最直接、最粗暴的生命本源灌输!碧蓝色的水灵之力带着沐云苓不顾一切的意志,强行冲刷着陈默伤口上附着的死寂幽蓝冰晶,试图融化那冻结生机的法则之力,滋养他破碎的脏腑与筋骨。
嗤——!
水灵之力与寂灭法则冰晶接触的瞬间,爆发出激烈的冲突!白雾升腾,冰晶发出尖锐的嘶鸣,顽强抵抗。沐云苓脸色瞬间煞白,嘴角溢出鲜血,身体剧烈颤抖。那冰晶蕴含的法则之力等级太高了,她的瀚海水灵本源如同撞上了万载玄冰的激流,反噬之力让她痛彻心扉。
“云苓小姐!不可强来!” 蓝漪长老带着沐川、沐海紧随而至,见状大惊。蓝漪立刻上前,双手印诀翻飞,精纯柔和的水韵之力如同春风化雨,包裹住沐云苓颤抖的身躯,分担着那可怕的反噬,同时引导她狂暴输出的水灵之力,使其更柔和、更有效地渗入陈默体内。
“稳住!以水之柔韧,化冰之坚寒!云苓,引动血脉共鸣!” 蓝漪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强行压下沐云苓濒临崩溃的心神。
沐云苓银牙紧咬,唇瓣被咬出血痕。她闭上眼,强行收敛心神,不再硬撼,而是将自身精纯的水灵本源化作无数最细微的涓流,带着她源自沐水珠传承的、对水之本源的深刻理解,如同最灵巧的绣娘,一丝丝、一缕缕地缠绕、渗透、消磨着那顽固的幽蓝冰晶。她的动作变得无比专注,无比轻柔,仿佛在修复一件稀世珍宝。汗水浸透了她的鬓发,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霜,又被自身散发的微弱水汽融化。
石垣长老看着沐云苓不顾自身安危的举动,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不再徒劳地注入灵力,而是双掌按在冰冷的地面上,口中念诵起古老晦涩的地脉祷文。微弱的土黄色光芒从他掌心弥漫开来,与脚下的大地产生微弱的共鸣。他无法直接治愈陈默,却试图以自身为桥梁,引动这片穹顶绿洲下蕴含的、被星辰尖塔净化过的微薄生机,为沐云苓的水灵治疗提供一丝微弱却坚韧的支撑。
“阿穆…” 石垣低唤一声。
一直守在旁边,小脸煞白、紧咬着嘴唇的阿穆闻声立刻上前。她没有强大的灵力,但眼中却燃烧着纯粹的、源自玄牝灵体的生命之火。她伸出双手,轻轻握住陈默冰冷僵硬的一只手,闭上眼。一股温暖、纯粹、充满勃勃生机的意念,如同初生的藤蔓,小心翼翼地探向陈默濒死的意识深处。这并非治疗,而是一种呼唤,一种锚定,用她纯粹的生命之火,去点燃、去维系陈默灵魂深处那一点即将熄灭的归墟之暗,防止其彻底沉沦于永恒的冰冷死寂。
“撑住…默哥哥…你说过…要带我们回家…” 阿穆的声音带着哭腔,细微却无比坚定。她手腕上,陈默赠送的火岩藤护身符,散发出微弱却温暖的橘红色光晕。
城墙西北角。
混乱的能量余波尚未完全平息,空气中弥漫着暗蚀污染与深寒法则冲突后残留的、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毒牙蜷缩在一处崩塌的冰晶掩体后,身体如同被扔上岸的鱼,剧烈地抽搐着。他脸上布满了诡异的黑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每一次蠕动都带来深入骨髓、撕裂灵魂的剧痛。那是强行催动“暗蚀”残片污染深寒信标后,残片力量失控反噬的恶果。
然而,比这肉体痛苦更让他绝望的,是灵魂深处那道冰冷的枷锁——归墟冰魄锁魂链!
那道幽蓝暗金、流淌着玄奥符文的锁链,无视一切物理阻碍,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本源之上。它冰冷、沉重、带着绝对的禁锢意志。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个念头,每一次呼吸,甚至体内那桀骜不驯的暗蚀残片每一次微弱的悸动,都被这根锁链牢牢感知、牢牢束缚!只要那锁链的主人一个念头,他的灵魂就会像脆弱的冰晶般被彻底冻结、粉碎!
“呃…啊…” 毒牙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嗬嗬声,充满了怨毒、恐惧和彻底的无助。他挣扎着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星辰尖塔下那个被众人环绕的、濒死的身影。恨意如同毒火焚烧他的五脏六腑,是他!是那个叫陈默的男人!是他把自己逼到了这一步!是他用这比死亡更可怕的锁链,把自己变成了他脚下的一条狗!一条连生死都无法自主的狗!
就在这时,沉重的脚步声在附近响起。石魁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掩体旁,他浑身浴血,肩头的伤口深可见骨,仅存的独眼却燃烧着冰冷的、毫不掩饰的杀意。他身后跟着两名同样伤痕累累、眼神如铁的星火卫。
石魁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钢针,刺在毒牙身上,扫过他脸上蠕动的黑金纹路,最终落在他胸前那道若隐若现、散发着致命寒意的锁链虚影上。
“把他拖起来。”石魁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同两块粗糙的岩石在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审判,只有冰冷的执行。
两名星火卫上前,动作粗暴却精准,如同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一左一右架起瘫软如泥、仍在抽搐的毒牙。他们的手如同铁钳,毫不留情地扣住毒牙被暗蚀反噬而剧痛的手臂关节。
“呃啊——!” 关节被大力扣压带来的剧痛让毒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身体剧烈地弹动了一下,脸上的黑金纹路扭曲得更加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