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心悸的是,在长廊两侧那些描绘着先民与星兽浴血奋战的巨大浮雕上,那些英勇战士和神兽的眼眸位置,竟也被紫黑色的污秽所浸染!它们仿佛活了过来,带着被扭曲的怨毒与疯狂,死死地盯着闯入的陈默和沐云苓!一种被无数恶灵注视的恐怖感,瞬间攫住了两人的心神!
“吼……”“嘶……”
若有若无的、充满恶意的低语和嘶吼声,开始在紫黑色的雾霭中回荡。
陈默艰难地撑起身体,将虚弱的沐云苓护在身后,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死死地盯着长廊尽头那被污秽缠绕的星光王座,以及王座上空那团搏动着的、如同污秽心脏的紫黑色雾霭核心。
源头,就在那里!净化,或是被吞噬!没有第三条路!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残存的力量与玄元鉴碎片传来的微弱却坚定的共鸣,缓缓握紧了拳头。胸前的碎片似乎感应到了王座的呼唤,发出更加清晰的嗡鸣。
星辉长廊死寂无声,唯有紫黑色雾霭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粘稠声响。两侧高耸的浮雕壁画上,那些被污秽浸染的战士与星兽眼眸,燃烧着扭曲的怨毒,无声地施加着沉重的精神压迫。尽头那被污秽根须缠绕的星光王座虚影,微弱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其上搏动着的紫黑色“心脏”,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意源头气息。
陈默半跪在地,每一次喘息都牵动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强行施展“归墟·无距”带来的反噬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啃噬着他残存的经脉与丹田。归墟星鉴雏形黯淡无光,几乎要溃散,玄元鉴碎片在胸前微弱地嗡鸣,传递着同源的温暖,却也难掩其自身的虚弱。左臂深处,那点被暂时压制的蚀魂阴毒,如同潜伏的毒蛇,在这污秽环境的刺激下蠢蠢欲动。
他身后,沐云苓脸色苍白如纸,紧紧攥着光华同样黯淡的沐水珠,水蓝色的光晕艰难地支撑起一层薄薄的护罩,抵御着无孔不入的污秽侵蚀与精神压迫。她的眼神充满了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与陈默同生共死的决绝。
“陈大哥…” 她声音微颤,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陈默没有立刻回答,他艰难地抬起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穿透层层污秽的紫黑雾霭,死死锁定着长廊尽头那搏动的紫黑色核心,以及核心下方,那被无数污秽根须死死缠绕、光芒微弱却始终不曾熄灭的星光王座。
“源头…就在那里。”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磐石般的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燃烧生命。“血狱用命为我们指的路,没有退路。净化它,或者…被它吞噬。”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自己胸前那枚嗡鸣的玄元鉴碎片上。碎片的光芒虽然微弱,却始终顽强地指向王座的方向,传递着一种跨越万载时空的、近乎悲鸣的渴望与呼唤。
“它在呼唤我…呼唤完整的‘钥匙’。” 陈默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这王座…是王朝最后的意志核心,也是玄元鉴力量最本源的锚点!只有靠近它,借助它残存的力量,我们才有一线生机,才可能…唤醒真正的‘净世’之力!”
他挣扎着,试图站起来。然而,双腿如同灌了铅,剧痛和虚脱让他一个趔趄,险些再次栽倒。沐云苓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可是陈大哥,你的伤…” 沐云苓的声音带着哭腔。
“无妨。” 陈默咬着牙,额角青筋暴起,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丹田的刺痛。他看了一眼沐云苓,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决断。“云苓,跟紧我。你的沐水珠,与玄元鉴同源而生,它的净化之力,是此刻我们对抗污秽的关键屏障!相信我!”
沐云苓看着陈默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火焰,重重点头,将体内恢复不多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沐水珠。水蓝色的光晕瞬间明亮了几分,护罩也变得更加凝实,将两人笼罩在内,隔绝开一部分令人窒息的污秽气息。
“走!”
陈默低喝一声,不再犹豫。他将残存的力量全部灌注于双腿,并非追求速度,而是求一个“稳”!每一步踏出,都沉重无比,在布满星尘的廊道上留下深深的血色脚印——那是强行压榨身体潜能、对抗反噬和内伤溢出的鲜血!每一步落下,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和经脉撕裂的剧痛,但他眼神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炽烈!
嗡——!
随着他们踏入长廊,深入污秽雾霭的领域,两侧浮雕上那些被污染的眼眸瞬间“活”了过来!无数道扭曲、怨毒、饱含疯狂的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毒刺,穿透沐云苓的水蓝护罩,狠狠扎向两人的识海!
“呃!” 沐云苓闷哼一声,脸色更加惨白,识海如同被无数钢针攒刺,护罩剧烈波动。
陈默同样识海剧震,但他经历过星骸葬地意志冲击、玄离剑魄淬魂的洗礼,灵魂早已坚韧如百炼精钢!他眼中暗金光芒一闪,归墟星鉴雏形虽黯淡,其蕴含的破灭与秩序意志却本能地形成一层无形的精神屏障,将大部分冲击强行碾碎!他右手并指如剑,指尖一点凝练到极致的暗金锋芒吞吐不定,随时准备斩灭任何敢于实质化的污秽攻击。
“吼!”“死!”“亵渎者!”
无数充满恶意的精神呓语在雾霭中尖啸、回荡,试图瓦解他们的意志。粘稠的紫黑色雾霭更是如同拥有生命般,不断凝聚出扭曲的触手、狰狞的鬼面,带着强烈的腐蚀与吞噬之力,疯狂地扑击、撕咬着水蓝色的护罩,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护罩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