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疗伤(1 / 2)

火鸦把玩着那柄被幽磷火烧得微微变形、布满怨毒气息的弯刀,眼神阴鸷地扫过刀身上的滴血獠牙标记,又瞥了一眼虚脱的陈默,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刀不错,归我了。至于你……命是捡回来了,但想跟我们去黑风峡?呵,别指望老子再给你当保姆!”他将弯刀随手插进自己腰间的皮鞘,转身走出了石屋。

疤哥给陈默灌下一种味道极其苦涩、但带着微弱生机的药汤,又用干净的布条将他上身简单包扎好,套上一件宽大的灰色旧皮甲。

“歇半个时辰,能走就出发。跟不上,就自己留在堡里喂秃鹫。”疤哥丢下一句话,也转身去准备行装。

石屋内只剩下陈默沉重的喘息声。剧痛依旧撕扯着神经,但胸前那致命的威胁终于解除。玄元鉴碎片感受到宿主暂时脱离致命危险,冰冷的秩序意志缓缓流淌,开始引导丹田内那新生的玄元剑台,调动起一丝微弱的暗金剑元力,小心翼翼地滋润着千疮百孔的经脉,对抗着药膏带来的灼痛和身体极度的虚弱。他艰难地摸出一块赤血晶,紧紧攥在手心,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在剧痛的间隙,极其缓慢、痛苦地汲取着其中狂暴驳杂的能量。

半个时辰后,当晶石小队集结完毕,准备开拔时,陈默咬着牙,扶着冰冷的石墙,一步一步,踉跄却坚定地走了出来,融入了队伍末尾的阴影里。他脸色依旧苍白,气息虚弱,但那双沉静的眼眸深处,却燃烧着不熄的火焰。黑风峡的毒风,即将吹拂在这具刚刚经历锻造的残躯之上。

一踏入那两座如同巨兽獠牙般耸立的黑色岩山夹峙的入口,一股阴冷、粘稠、带着刺鼻硫磺和腐朽气息的怪风便如同无形的鬼爪,缠绕上身。这风并非持续的狂飙,而是间歇性的、毫无规律可言的诡异涡流,时而死寂如坟,时而又毫无征兆地从某个岩缝或地穴中猛然喷涌而出,卷起漫天细碎的、带着金属光泽的黑砂,发出“呜呜”的尖啸,如同怨鬼的哭嚎。

这黑砂,便是“蚀骨砂”。打在裸露的皮肤上,瞬间带来针扎般的刺痛和冰冷刺骨的寒意,更带着一种阴毒的腐蚀性,能轻易蚀穿普通皮甲,渗入血肉骨髓,消磨生机。即便是修士,若无护体罡气或特殊防护,久待之下也会筋骨酥软,修为倒退。

晶石小队一行十余人,此刻正艰难地行走在峡底崎岖不平、布满风蚀孔洞的黑石小径上。疤哥带着两名气息沉稳、步伐灵活的队员走在最前,充当斥候。他们全身包裹在一种特制的、浸染了某种油脂的灰色厚布斗篷里,脸上蒙着布巾,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前方的路径和可能隐藏的毒虫、陷阱。

晶石队长走在队伍中央,魁梧的身躯如同定海神针。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极其凝练的、呈现土黄色的厚重光晕,蚀骨砂打在上面,发出密集的“噗噗”声,无法撼动其分毫。

火鸦则显得有些……不耐烦。他周身缭绕着一层跳跃不定的幽蓝色火焰光晕。蚀骨砂靠近他周身三尺,便被焚成青烟。他手中把玩着那枚赤红的幽磷火晶,目光时不时扫过队伍最后方那个沉默的身影——陈默。

陈默走在队伍末尾,步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要耗费极大的力气。他同样裹着灰色厚布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胸前巨大的创伤被药膏和布条层层包裹,虽然不再流血,但每一次呼吸的起伏,每一次肌肉的牵动,都带来阵阵撕裂般的闷痛,如同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体内搅动。新生的骨骼被晶石强行归位固定,脆弱无比,仿佛随时会再次碎裂。玄元剑台在丹田深处艰难运转,调动着新生的暗金剑元力,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对抗着药膏带来的灼热感和身体的极度虚弱。

更麻烦的是精神力。枯竭的识海如同龟裂的河床,每一次集中精神感知周围环境,都带来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和强烈的眩晕感。他只能勉强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警惕。手中紧握着一块品质最差的赤血晶,在斗篷的遮掩下,极其缓慢、痛苦地汲取着其中狂暴驳杂的能量。每一次能量入体,都如同吞下烧红的炭块,灼烧着脆弱的经脉,带来新的痛苦,但为了维持行动,他别无选择。

“呜——!”

又一股强劲的蚀骨毒风毫无征兆地从侧前方一处巨大的风蚀孔洞中喷涌而出!黑砂如同密集的箭雨,打向队伍!

“小心!风眼!” 疤哥嘶哑示警。

前方的斥候和队员迅速伏低。晶石队长周身的土黄光晕猛地一亮。火鸦周身的幽蓝火焰“腾”地暴涨。

陈默在风起的瞬间,身体本能地紧绷!他猛地压低重心,将身体尽可能缩在斗篷和一块凸起的黑石后面。密集的蚀骨砂砸在斗篷上,发出“噗噗”的闷响,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猛地一晃!

胸前巨大的创伤被这股力量狠狠牵扯!

“呃!” 陈默闷哼一声,眼前瞬间发黑!一股强烈的、源自骨骼和内脏深处的闷痛如同重锤砸下!他身体不受控制地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就在这瞬间!

那股沉稳厚重的力量再次托住了他的后背!晶石队长跨前一步,土黄色光晕瞬间延伸,将陈默笼罩了进去。

“稳住。”晶石低沉的声音响起,“伤没好透,别硬撑。”

陈默借力站稳,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和胸口的闷痛,低声道:“多谢。”这一次的援手,比在酒馆时更显必要,但也让他“弱者”的标签更加鲜明。

“呵,晶石老大真是古道热肠。”火鸦讥讽的声音传来,他驱散着靠近的黑砂,目光如刀刮过陈默,“这保姆当得,比娘们还细心。就是不知道这累赘,能值回几块‘沉星砂’的票价?”

周围的队员沉默,但目光中的审视和疑虑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