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头皮发麻的灼烧声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陈默全身的经脉,在那霸道的剑魄之力涌入的瞬间,就如同被滚烫的岩浆直接浇灌!脆弱些的细小支脉,连一息都未能支撑,便在无声的哀鸣中寸寸断裂、汽化!而那些相对坚韧的主脉,则被强行撑开、拓宽,如同被烧红的铁棍反复捅刺、灼烫!
经脉壁膜在高温与蛮力的双重蹂躏下,瞬间变得焦黑、碳化,又在后续涌入的、蕴含着破灭与再生双重真意的剑魄洪流中,被强行撕扯掉旧有的、属于凡俗的“杂质”,再以那精纯的、带着玄离烙印的剑魄能量为基石,进行着痛苦到极致的重塑!
旧的、脆弱的、承载不了玄离之道的“凡脉”被焚烧殆尽。新的、坚韧的、流淌着暗金色泽、内壁烙印着无数细密玄奥剑纹的“玄离剑脉”,在毁灭的灰烬中,于剧痛的熔炉里,艰难地、缓慢地新生!
这过程带来的痛苦,远甚于锻骨!那是身体能量通道被彻底摧毁再重建的酷刑,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每一寸经络中穿刺、搅动、灼烧!陈默的身体在祭坛上疯狂地抽搐、扭曲,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根根暴凸,如同濒死的蚯蚓在皮下疯狂蠕动,随时可能爆裂开来。他早已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只有破败风箱般的嘶哑抽气,七窍中流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混合着血丝的、被高温蒸腾出的淡金色雾状体液!
意识在无边无际的痛苦海洋中沉浮、撕裂,无数次濒临彻底湮灭的边缘。唯有丹田深处,那座在毁灭洪流冲击下已遍布蛛网般裂痕、却始终未曾彻底崩塌的玄元剑台雏形,如同狂风骇浪中的定海神针,死死锚定着他最后一丝清醒。每一次意念的“锤击”,都艰难地引导着一缕狂暴的剑魄洪流,使其成为锻造新脉的“薪柴”,而非纯粹的毁灭之源。
“炼!” 烬影那如同金石交击的声音,带着一种冷酷的引导,穿透痛苦的混沌,“脉为川海,承载剑元!涤荡污浊,方纳洪流!撑过此劫,汝身即为剑鞘,可纳玄离锋芒!”
时间在极致的煎熬中失去了意义。仿佛过去了千百年,又仿佛只是一瞬。当陈默体内最后一条主要经脉在毁灭与重生的轮回中被强行拓宽、重塑、烙印上玄离剑纹的刹那,那股焚心灼脉的恐怖灼痛感骤然如潮水般退去。
然而,这并非解脱。紧随而至的,是更加诡异、更加令人绝望的第三重劫难——“寂灭凝神”!
全身的剧痛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与冰冷。仿佛他所有的感官都在瞬间被剥夺,意识被强行抽离了残破不堪的躯体,投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绝对虚无的黑暗深渊。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触感,没有时间流逝的参照…什么都没有。绝对的虚无,绝对的寂静。这是一种比任何酷刑都更令人恐惧的状态,它直接针对灵魂最深处的存在感,要将“自我”这个概念彻底抹除、同化于永恒的寂灭之中。
陈默的意识在这片虚无中飘荡,如同宇宙诞生前最原始的尘埃。孤寂、冰冷、绝望…无数负面的情绪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悄然缠绕上他本就濒临破碎的意志。放弃吧…融入这片永恒…这里没有痛苦,没有挣扎…只有永恒的安宁…一个充满诱惑的低语,仿佛自灵魂最深处响起,带着令人沉沦的魔力。
他残存的意念开始涣散,那座在痛苦中支撑着他的玄元剑台雏形,在意识的虚无中也开始变得模糊、暗淡,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于这片死寂的黑暗。
“凝!”
一声断喝,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惊雷,骤然在这片绝对死寂的虚无中炸响!是烬影的声音!它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烙印在陈默那即将溃散的意识核心深处!
“神为剑魂,意即锋芒!万劫加身,我念不灭!玄离之道,破灭万法,亦在万法之中寻一线真我!寂灭非终点,乃淬炼锋芒之寒潭!醒来!固守汝心!凝汝剑魄!”
这声音如同定魂的楔子,又如同点燃残烛的火种!陈默那即将沉沦消散的意识猛地一颤!涣散的意念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强行收拢!
玄元剑台!丹田!剑脉!剑骨!……一个个破碎的、却蕴含着“陈默”这个存在烙印的印记,在死寂的虚无中骤然亮起!那是他经历无数生死、挣扎求存所铸就的“自我”!那是他体内流淌的、属于玄离的破灭之力也无法完全同化的“本我”!
“我…是陈默!” 一个破碎而坚定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却倔强地在这片虚无中亮起!
“我是…持剑者!非剑之奴!”
轰——!
伴随着这意念的呐喊,丹田深处那座濒临崩溃的玄元剑台雏形,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无数道秩序与破灭交织的暗金纹理在台面上疯狂蔓延、修复裂痕、彼此勾连!那些涌入体内、尚未被完全吸收的玄离本源剑魄之力,此刻仿佛找到了最终的归宿,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向这座重获新生的剑台!
不再是粗暴的冲击,而是有序的融合与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