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操作台前,黑袍袖口严谨地挽至肘部,露出苍白且筋络分明的小臂。
他拿起北非尾蝎,用银质小刀精准地切下尾针,将其碾成闪着幽蓝光泽的细粉。
粉末落入坩埚的瞬间,发出一阵短暂的嘶响。
接着是颠茄。杵臼轻轻压出汁液,紫黑色的液体顺着边缘滑入坩埚。
亚萨普蛇毒被盛在一个特制的小瓶中,以防其活性流失。西弗勒斯用一支黑曜石滴管吸取了三滴——多一滴则致命,少一滴则药效不足。
透明的毒液滴入其中,原本翻腾的药液瞬间平静下来。
西弗勒斯取了一块没药,用掌心温度慢慢软化,再细细刮下如金沙般的碎屑。
这个过程缓慢而专注,空气中逐渐弥漫开一种苦涩的香气。
大蒜辛辣的香气让一旁的维奥莱特忍不住打喷嚏,西弗勒斯的手依旧很稳,他将蒜汁和刮下来的没药一起放入坩埚,紫黑色的液体缓缓变浅,直到颜色停留在桃红色才不再变化。
最后,加入一勺浓稠的蜂蜜。
斯内普开始以精确的节奏搅拌药液,当附近麻瓜教堂的钟敲响第十二下,西弗勒斯将成品倒入水晶瓶。
他在阳光下端详这瓶药剂,轻轻摇动,桃红色的药液泛着金色的波浪。
西弗勒斯转过身去找维奥莱特,却低头看见一只雪豹毫无警觉性的睡倒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柔软的肚皮朝天,身体弯成柔软的U型,四只毛茸茸的爪子耷拉着,各摆各的。
西弗勒斯僵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幕。
总是紧抿的嘴唇似乎比平时更薄了一些,他一言不发地快步离开了房间,黑袍在身后划出一道弧线。
“咔哒。”
房门被轻轻关上。
紧接着,一道微弱的魔力波动传来。
房间内的光线骤然消失,窗帘被无形的力量拉得严严实实,将阳光与那只睡得不成体统的雪豹,一同封存在昏暗之中。
维奥莱特是摔醒的。
她在睡梦中习惯性地想翻身,却忘了自己此刻并非躺在宽敞的床上,而是蜷在书房的扶手椅里。
于是,伴随着沉重的闷响,她直接滚落到了冰凉的地板上。
这一摔彻底驱散了睡意。
银白色的厚实皮毛如潮水般褪去,身形抽长,恢复了人形,维奥莱特捂着自己的脑袋呲牙咧嘴。
她揉着脑袋打开了书房的门。
走到客厅,她看见西弗勒斯正坐在靠近窗边阴影里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预言家日报》,似乎看得很专注。
维奥莱特状似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客厅中央的桌子,她之前带来的盛着小牛排和蘑菇汤的盘子,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维奥莱特的目光随即被放在架子上的那瓶魔药吸引。
桃红色的药液在昏暗光线下依然流转着微光。她走过去,刚拿起水晶瓶,身后就传来了报纸被放下的声音。
西弗勒斯黑色的眼眸看向她,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如果你一定要喝,”他说道,“我建议你在我有空的时候做这件事。”他微微停顿,补充了时间,“例如,现在。”
有一位魔药大师愿意看着她以防止意外发生,她当然无异议。
维奥莱特躺到旁边的沙发上,用滴管取了三滴入口。
很明显,西弗勒斯的药剂成功了。
维奥莱特能听到自己身体里奔流的血液逐渐平静,心跳也逐渐放缓。
咚—咚咚———咚———咚咚
一种强烈的下坠感攫住了她,仿佛瞬间沉入了冰冷、黑暗的湖底。
巨大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挤压着她的躯体,胸腔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榨干,窒息感如同绸缎缠绕上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