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的所有声音都化作了模糊的背景噪音,维奥莱特的世界里只剩下前方那道闪烁的金光和耳边呼啸的风声。
她能感觉到对手的手臂几乎要碰到她,但她脑中浮现的不是恐惧,而是阿不福思教导她炼金术时的话:“精准,维奥莱特!时机差一丝一毫,材料就会变成废渣!”
就在格兰芬多找球手伸长手臂,几乎要抓住飞贼的刹那,维奥莱特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她没有继续前冲,而是猛地一拉扫帚柄,使其几乎垂直向上急停!这个动作让她瞬间失去了速度,但也完美地躲开了对手志在必得的一抓。
格兰芬多找球手因惯性冲了出去。而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秒之内,那只被气流扰乱方向的金色飞贼,恰好晕头转向地飞到了维奥莱特的眼前!
她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右手如闪电般探出,五指猛地合拢。
——抓住了!
那对小小的、疯狂扇动的翅膀在她掌心徒劳地挣扎着。
她猛地举起手臂,将那只被牢牢握在手中的金色飞贼高高擎起,向全场示意!
刹那间,全场寂静,随即,拉文克劳的看台陷入了山呼海啸般的狂欢!记分牌上的数字疯狂跳动,最终定格——拉文克劳以微弱的优势,战胜了格兰芬多!
维奥莱特缓缓降落在草地上,被狂喜的队友们包围、拥抱。她喘着气,脸上沾着汗水和高空带来的水汽,但那双眼睛里闪烁着无比明亮的光芒,那是属于胜利者和真正找球手的锐利光彩。
喜悦并未持续太久。在回去的路上,他们看见前来训练的斯莱特林魁地奇队,他们步伐整齐,目不斜视。
战胜格兰芬多是一场辉煌的胜利,但所有人都知道,下周,对战斯莱特林才是决定他们能否拿到魁地奇学院杯的终极之战。
周六下午,维奥莱特和凯瑞迪在礼堂用餐后分开,她抱着书准备前往地窖,晚宴上斯内普教授并没有参加,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各样拿了些食物放在盘子里,用漂浮咒一并拿过去。
地窖的寒意仿佛能渗进骨头缝里,与墙壁上浸泡着不明生物的玻璃罐一同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维奥莱特站在斯内普教授巨大的办公桌前,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声都轻不可闻。
一阵冰冷的空气从石墙缝隙钻入,她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握着魔杖的手在袍子下极小幅度地一动,嘴唇几乎没动地念诵了一个保暖咒。
一层热意包裹住她,办公桌后那个正用羽毛笔解答她写在羊皮纸上问题的男人并没有抬头,仿佛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学生那“一塌糊涂”的问题上。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握着羽毛笔的左手甚至没有停顿,右手却随意地拿起放在一旁的魔杖,看也不看地朝身后壁炉的方向轻轻一点。
“轰!”
一簇幽绿的火焰猛地蹿起,随即转化为旺盛、温暖的橙红色炉火,瞬间驱散了周围的寒冷,跳跃的火光将办公室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温暖的空气开始流动起来。
斯内普教授依旧没有抬头,冰冷平滑的声音却穿透了羽毛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清晰地传到维奥莱特耳中:
“不必如此拘谨,毛茸茸小姐,”他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还没刻薄到让学生冻死在我的办公室。”
维奥莱特微微一怔,随即意识到他大概是指自己刚才那个细微的、自以为隐蔽的保暖咒。她脸颊有些发烫不知是炉火烤的,还是因为被看穿而感到窘迫。
她低声回应:“谢谢您,教授。”
炉火噼啪作响,办公室里陷入了另一种沉默,不再是那种令人僵硬的冰冷,而是被一种奇异的、带着一丝微弱暖意的静谧所取代。
壁炉中蓬勃燃烧的火焰效力惊人,不过片刻,地窖办公室里那渗入骨髓的阴冷湿气便被驱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昏昏欲睡的暖意。
这温度变化如此舒适,让一直神经紧绷的维奥莱特几乎是无意识地、极其放松地舒展了一下身体,像在阳光下晒暖了的猫咪,轻轻伸了个懒腰。
然而,这逐渐攀升的热度对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来说,显然就不是什么舒适的体验了。
维奥莱特注意到,教授原本在壁炉旁那张堆满书籍和羊皮纸的桌子上批改论文,但很快,他那总是紧抿的嘴唇似乎抿得更紧了。
他猛地放下羽毛笔,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随即起身,抓起那叠论文,转移到了离壁炉最远的、靠墙的沙发上,重新埋首工作。
可即便是那个角落,似乎也无法逃脱热浪的侵袭。没过多久,维奥莱特看见他抬手,用苍白的手指极其不耐地松了松他那永远扣到最上面一颗的黑色袍子的领口,额前几缕黑发似乎更贴服在皮肤上。
终于,他像是再也无法忍受,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大步流星地走向办公室后方那扇不起眼的、通往他私人卧室的门,“砰”地一声将其关上,将维奥莱特独自留在温暖的客厅里。
维奥莱特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离开。
几分钟后,那扇门再次打开。斯内普教授走了出来,整个人形象大变。他身上弥漫着一股清冷潮湿的水汽,仿佛刚被冷水浸透。他那头标志性的黑发湿漉漉地耷拉着,甚至有几缕不听话地垂在了额前和脸颊旁,还在微微滴着水。他换了一件同样黑色的但看起来干燥许多的长袍。
他看也没看维奥莱特,径直走回办公桌后,仿佛刚才那段短暂的离席从未发生过。只是办公室里弥漫的那股温热,似乎又被他身上带来的那股冰冷潮湿的气息逼退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