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裹着咸腥的海风，将科研站的钢化玻璃拍得咚咚作响。赵露思抓着栏杆踉跄几步，防水腕表的荧光指针在闪电中明灭。三条小人鱼突然疯狂撞击水族箱，它们银蓝色的鳞片泛起诡异的紫光。
警报！检测到异常声呐频率！人工智能的机械音刺破雨幕。赵露思猛地抬头，透过雨帘看见海面上浮起密密麻麻的黑点——是新型潜水艇！艇身涂着暗绿色迷彩，船头印着张咧嘴狞笑的鲨鱼图案。
又是那帮偷猎者！赵露思咬牙切齿，右腿旧伤突然抽痛。三年前光头留下的疤痕在潮湿空气中隐隐发烫，她抄起实验台上的声波干扰器，却发现电源指示灯不亮。
教授！所有电子设备都失灵了！小吴跌跌撞撞跑来，防护面罩上全是水雾，它们发射的电磁脉冲波...话音未落，一声巨响震得科研站剧烈摇晃。观景窗的防弹玻璃出现蛛网裂痕，海水正顺着缝隙渗进来。
紧急逃生通道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赵露思警惕地摸向腰间的麻醉枪，却摸到个柔软的物体。低头一看，是银尾人鱼送的珍珠项链，此刻正发出微弱蓝光，照亮了通道转角处陌生的身影。
那人穿着银灰色潜水服，头盔面罩反射着诡异的红光。赵露思刚要扣动扳机，对方却摘下头盔，露出张棱角分明的脸。男人左眼戴着金色机械义眼，右耳垂着枚珍珠耳钉，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赵博士，久仰大名。
你是谁？赵露思后退半步，却撞上突然冒出来的孙伟。这位向来温文尔雅的医生此刻满脸通红，手里握着把手术刀：露思别怕！我来保护你！
男人轻笑一声，从腰间抽出把造型奇特的弯刀。刀刃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刀柄上刻着人鱼尾的图腾：自我介绍下，我叫萧浪，海洋黑市的头号掮客。他目光扫过水族箱，瞳孔骤然收缩，听说你养着三条人鱼幼崽？
警报声突然变成尖锐的蜂鸣。赵露思感觉后颈发凉，转头看见钱一平正举着急救箱呆立原地，额角渗出冷汗。这个总是阳光开朗的医生此刻脸色惨白，盯着萧浪的眼神充满恐惧。
钱医生，你认识他？赵露思话音未落，萧浪已经甩出弯刀。银色刀光划破空气，却在距离钱一平咽喉三寸处戛然而止。三条小人鱼不知何时跃出水族箱，它们用身体组成屏障，鳞片迸发刺目光芒。
有意思。萧浪舔了舔嘴唇，机械义眼发出蓝光，看来你们的共生关系比我想象中还要牢固。他突然抬手打了个响指，潜水艇的舱门轰然打开，数十个身穿荧光绿潜水服的人鱼贯而出。
赵露思感觉珍珠项链烫得惊人。她突然想起人鱼雕像洞穴里那些发光珍珠，脑海中闪过人鱼温柔的笑靥。银蓝色的光晕在眼前浮现，她听见熟悉的塞壬歌谣，歌声里夹杂着警告的震颤。
想救人鱼幼崽？萧浪逼近一步，身上的海水滴落在地，竟化作细小的珍珠，拿初代鳃液配方来换。他的目光扫过赵露思的脖颈，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或者...你亲自跟我走？
钱一平突然冲上前，白大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不许碰她！他掏出的注射器里装着淡蓝色液体，正是最新研制的改良版鳃液。孙伟也不甘示弱，手术刀在雨中划出寒光：有种冲我来！
萧浪放声大笑，笑声惊起一群荧光水母。它们聚集成巨大的人形，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赵露思感觉呼吸急促，鳞片在皮肤下蠢蠢欲动。她握紧珍珠项链，想起人鱼教她的古老武功——碧海潮生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