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玉符,放在家族契约石碑的凹槽里。咔的一声,严丝合缝。
金光暴涨。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到了画面——不是地图,不是数据,而是无数普通人的脸。有农夫蹲在田边喝水,有妇人抱着孩子走过集市,有老匠人在灯下修补铁器,有书生在县学里朗读文章。
这些面孔一闪而过,却无比真实。
“执器者诚,则器不负人。”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李震闭了会儿眼。再睁开时,他看向家人。
“从今天起,不要再提‘靠空间夺天下’这种话。”
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很稳。
“我们要反过来。不是利用天下成就空间,而是用空间养好天下。真正的根基不在这里。”他点了点玉符,“在城外那些人身上。”
李骁握拳:“我回去就调整边军轮训计划,把防灾应急也加进去。”
李瑶已经开始动笔记录:“我要重新规划粮储调度体系,设立三级预警机制。另外,互市贸易的数据也要纳入监察范围。”
苏婉说:“医馆必须往下沉。县一级至少设一所官办药堂,乡里要有巡回医队。药材种植也得统一管理。”
李毅没说话,但他已经拿出随身携带的册子,翻开新的一页。他写下第一行:**龙脉节点监察名单,优先布控西北、西南两处旧损区。**
李震看着他们,一个都没漏。
他知道,这一刻,他们不再是依赖奇遇崛起的幸存者。他们是这个新秩序的支柱。
玉符的裂痕开始收拢。不是瞬间愈合,而是一点一点,像伤口结痂那样缓慢恢复。
“江山锚点已定。”那个声音最后一次响起,然后彻底消失。
大殿的墙壁重新显现。地上的光纹退去,只剩玉符静静躺在石碑上,表面光滑如初。
李震伸手取下它,重新系回腰间。
外面的钟声敲了七响。夜宴快开始了。百姓还在等,使团也没散。
但他知道,今晚最重要的事已经完成。
他转身走向主位,坐下。
“接下来,”他说,“我们谈具体的。”
苏婉坐到左侧首位,李瑶打开记录簿,李骁挺直背脊,李毅站在角落,笔尖悬在纸上。
灯火映在每个人的脸上。
李瑶翻动纸页发出轻微的响声。
李毅的笔尖落下,墨迹在纸上铺开第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