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粮队由锦衣卫护航。”李瑶说,“我已经下令,派出二十名精锐随行,携带机关飞鸢随时通报位置。若有人敢动军粮,就是与整个新朝为敌。”
她顿了顿,“再说一句实话——今天不出力的人,明天不会有资格谈条件。”
众人面面相觑。
李瑶拿出一份名单:“现在,我需要你们各自报出能提供的兵力与物资。写清楚,盖上家印,当场录入功勋簿。明日此时,我要看到第一批队伍出发。”
有人还想再问,她直接起身:“时间到了。要走的,请签字;要再想的,门口不拦人。”
半炷香后,六份文书摆在案上。三份盖了印,三份空着。
李瑶让人收下盖印的三份,其余两份退回。
“这两家,从今日起暂停参与新政采购。”她对内务司说,“所有商铺不得与其交易军需品。”
消息很快传出去。不到一个时辰,又有两家派人送来认捐书。
李瑶让下属登记入册,随即转向漕运使:“船队什么时候启航?”
“明日辰时。”
“提前到寅时。”她说,“我要他们在日出前离港。”
“可天还没亮……”
“那就点灯。”李瑶盯着他,“你告诉我,是怕黑,还是怕死?”
漕运使低头:“属下明白了。”
当天夜里,文渊阁灯火未熄。李瑶坐在案前,面前堆满了各地回执文书。她一手执笔,一手翻册,不断在地图上标记红点——那是支援队伍的行进位置。
江南第一批粮船已离港,沿运河北上;荆湖义勇营集结完毕,正在领取干粮与净水罐;陇西骑兵营开始调动,预计五日后抵达前线外围。
突然,一名工部小吏匆匆进来:“公主,窑厂那边出了问题。”
“说。”
“新制的净水陶罐烧裂了一批,大概八百只。”
“全都留下。”李瑶头也不抬,“缝铁箍,加衬布,照样发下去。告诉前线,这不是精品,是救命的东西。”
小吏应声要走,她又叫住:“等等。”
她从案上撕下一张纸,写下几行字:“凡接收破损物资的部队,每人额外配发半斤炒面。这不是补偿,是感谢。”
小吏接过纸条跑了出去。
李瑶揉了揉眼睛,继续看账本。这时,内务司送来最新一批钱庄流水记录。她快速翻阅,在一页上停下。
五家商户近期大量购进粮食,价格明显高于市价。
她提起笔,在名单上画了五个圈,旁边写下一个字:查。
这份名单很快送到李毅手中。
不到两个时辰,五家商号被查封,负责人押入大牢。消息传开,市面上粮价立刻回落。
第二天清晨,第一批三千车物资从都城南门出发。车队绵延数里,装载着炒面、净水罐、药品和冬衣。护送的是锦衣卫精锐,领头的校尉是李瑶亲自指定。
她站在城楼上看着车队远去,风把她的发带吹起。
回到文渊阁,新的文书又送来了。陇西增派两千骑兵,承诺十日内抵达;江南第二批粮船正在装货;荆湖百姓自发组织民夫队,愿随军运送补给。
李瑶一一过目,批注调度方案。她的手指在地图上来回移动,不断更新红点位置。
这时,一名驿卒冲进殿内,双手呈上一封密信。
李瑶拆开,扫了一眼内容。
她的眼神变了。
信上写着:北方斥候发现一支陌生队伍,打着旧朝旗号,正快速向太行道靠拢,人数约三千,配有重甲与投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