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轻校尉进来,双手捧着一份新报:“朔方急讯,今日清晨发现一支商队残骸,车上装的是盐和布匹,但底下夹层藏有火油罐。”
李骁接过报告看了看:“是从哪条路来的?”
“洛阳以南三百里的官道岔口,经太行山小道北上。”
他眼神一沉。
这条路线不通车马大宗货物,只有走私贩子才会走。能把火油藏在这种地方运出去,说明有人在帮他们打通关节。
“查车队来历。”他说,“所有人证都要问到。另外,通知李毅那边,我要知道最近三个月所有进出洛阳的可疑人员名单。”
校尉应声离去。
李骁重新站回沙盘前。他把代表敌军的黑旗往前推了一格,又在雁门关加插一面蓝旗,表示援军即将抵达。
这时,远处传来号角声。
是北面边境的警讯。
他走出去,看见 horizon 上升起三股浓烟。那是边军约定的最高级别告急信号——敌已入境,规模超万。
亲兵跑来通报:“张将军派人传话,蛮族前锋已进入伏击区,但行进速度极快,可能今晚就会撞上我军主力。”
李骁点头:“告诉他们,按原计划行事。烟雾雷可以提前引爆,不必等全军到位。只要拖住他们半天,后面的布置就能跟上。”
他说完,转身回帐,取下墙上挂着的铁盔。盔沿有一道旧裂痕,是上次大战时被狼牙棒砸中的痕迹。
他戴上头盔,走出营帐。
校场上的士兵已经开始集结。长枪列阵,弓手归位,辎重车正在装填火器部件。这些都是千机分支提供的改良装备,射程远,装填快,适合防守作战。
一名副将迎上来:“太子,要不要下令全军进入一级战备?”
李骁看着北方的烟柱,点了点头。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暂不出击。等洛阳回复,再定下一步行动。”
副将领命而去。
他站在高台上,望着整片军营。灯火通明,人影穿梭,兵器碰撞的声音不断响起。这不是一场准备已久的进攻,而是一次被迫的应对。但他知道,有时候,守住一条线,比攻下一城更重要。
风更大了。
他握紧腰间的刀柄,感觉到金属传来的凉意。
就在这一刻,远处又传来一声短促的号响。
不是警报,是信鸽归巢的信号。
亲兵很快送来新的情报筒。他打开一看,是李瑶的回信。
上面写着:闽越方向未见异动,但三日前有批药材从户部库房流出,去向不明。已封锁相关账册,正在追查经手人。另,父皇已准你调兵之请,龙脉预警机制将于今夜子时启动。
李骁看完,把纸折好收进怀里。
他知道,这意味着家族已经开始联动。一个人在前线指挥,其他人已经在后方织网。
他抬头看向夜空。
云层很厚,看不见星星。
但他能感觉到,某种东西正在逼近。
就像大地深处传来的震动,无声,却无法忽视。
他走回沙盘边,拿起最后一面令旗。
红旗还未落下。
他的手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