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另一名官员轻咳一声,试探开口:“陛下,王晏虽伏法,然其门下有数人,实属被迫从逆。其中一人曾私放我方细作,是否可酌情追谥,以示宽厚?”
此言一出,殿中气氛微变。
李震眉头微蹙,片刻后摇头:“不可。”
“主谋伏法,胁从遣返,已是宽仁。若连追谥都予之,将来谁还惧律法?谁还会择明主而事?”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朕可以答应你们一件事——设‘功过簿’,凡为国出力者,无论出身贵贱,姓名皆录入国史馆,传之后世。不以门第论高低,唯以实事定青史。”
殿中一时寂静。
随即,百官齐齐跪倒。
“吾皇圣明!”
钟鼓齐鸣,乐声响起。封赏大典至此结束。群臣陆续退出,脸上带着笑意,口中议论着各自的赏赐。有人欢喜,有人不甘,但皆不敢再言异议。
李骁站在原地,看着父亲重新坐回御座。他本该离去,却迟迟未动。
“还有事?”李震问。
“孩儿只是想问……”李骁顿了顿,“那晚您说要亲自问我,是怎么走进去的。现在,还想知道吗?”
李震望着他,忽然笑了下,“你现在不愿说,我也不逼你。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李骁没再开口,只是抱拳行礼,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李毅忽然上前一步,低声禀报:“陛下,天牢来报——平西王今晨绝食,不肯进食水。”
李震神色不动,“由他。”
“但他留了一句话。”李毅声音压低,“他说:‘我知道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殿中烛火轻轻晃了一下。
李震缓缓起身,走到窗边。外面阳光正盛,照在金瓦上泛起一层淡光。他盯着远处宫墙的一角,许久未语。
李骁也停住了脚步。
“他什么意思?”他问。
李毅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指节微微发紧。
李震终于开口:“把关押他的牢房记录调出来。从他入狱那一刻起,所有进出人员,一个都不能漏。”
话音未落,一名小太监匆匆奔入,脸色发白:“启禀陛下,牢房值守名单……少了一张。”
李震转过身,眼神冷了下来。
“是谁负责登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