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对教习说:“你们出发时,带上这个管子。当众展示,再讲一遍这事。”
“可百姓会信吗?”有人迟疑。
“只要有一个信,就会有十个传。”苏婉将管子装入锦盒,“真相不怕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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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帐之内,烛火通明。
李震坐在案后,面前堆着各地送来的反馈文书。一份写着:“广陵县百姓自发驱逐冒充官差的骗子三人,缴获伪造令牌两枚。”另一份记:“丹阳乡塾师生联名张贴揭伪榜,称‘伪义军’所言皆虚。”
他看完,抬眼看向立于帐中的李瑶。
“舆情已动。”她说,“七州十九县,‘伪义军’招募人数下降八成。多地出现揭发窝点之事。我们放出去的话,正在回响。”
李骁站在一侧,眉头仍锁着:“可战场上,他们装备精良,战法诡异。单靠嘴说,打不垮他们。”
“但能让他们无处扎根。”李瑶平静回应,“没有百姓供粮、藏身、通风报信,再强的兵也是孤军。我们现在做的,不是争一时口舌,是断他们的根脉。”
帐内一时寂静。
李震缓缓点头:“既然民心已明真假,那就让天下都听见——那些躲在暗处的,才是真吃人骨血的鬼。”
他站起身,下令:“继续放粮、治伤、救病。做得越多,他们越无立足之地。”
李骁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那我便以义勇营为先锋,打出‘清妖邪、安黎庶’旗号,正大光明打过去。”
李毅一直立于帐角,这时上前一步:“我已锁死三条私道,鹰涧峡模型上的银钉全部到位。他们的喉,快被掐住了。”
李震望向地图,目光落在豫章前线。那里原本只是平叛战场,如今却成了新旧势力较量的核心。
“让他们知道,”他声音低沉,“谎言撑不了多久。我们不靠神迹,不靠恐吓,只靠一件事——说到做到。”
李瑶退回情报阁,连夜整理最新舆情折报。她在首页添上一段新话,是来自一个十岁孩童的口述:
“爹说,穿黑衣服的人半夜来我家,要我喊‘李家是贼’,我不肯,他就打了娘。第二天李家军来了,把那人抓走,还送来药。”
她将这段加红标出,命人即刻刻版印刷。
与此同时,第一批宣讲娘子军已抵达边境村落。她们在晒谷场上支起木板,挂上图卷,围拢来的村民起初观望,直到有人认出画中人物。
“这不是张老五吗?他儿子真去参军了!”
“那妇人我也认识,她男人病死前,苏大夫去过三次!”
当宣讲员拿出琉璃管,举起对着阳光,让所有人看清那只刻痕小虫时,人群中爆发出怒吼。
“原来他们是这种人!”
“怪不得前村王寡妇家的孩子吃了‘救济药’就抽搐!”
有人当场撕毁了贴在墙上的“伪义军”告示,踩在脚下狠踩。
消息如风般传回主帐。
李瑶坐在灯下,手中握着一份刚刚送达的情报:**黑山口一带,已有三处据点主动焚毁旗帜,撤离人员。**
她提笔写下最后一道指令:“加大宣讲力度,凡揭发敌探者,记入民勋簿,战后授田优先。”
放下笔时,她的手指微微发酸。但她没有停歇,而是唤来传令兵:“把《伪义辨》全文再印三千份,配发前线各营。明日晨鼓一响,全军齐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