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瑶的声音再次从铜镜中传来:“我刚收到最新侦报,锦衣卫两名探子失联,最后信号止于黑松岭西侧山谷。对方很可能配有反侦装置,或是精通隐踪之道。”
李骁沉默片刻,下令启用备用旗语系统,并让李瑶将情报压缩成简码,由快马经密道传送。同时,他调来工部机关师,连夜改装一批追踪符印,嵌入特制绊索之中,交予李毅亲自布设。
夜更深了。
苏婉那边传来消息:第五批伤员已全部接收,危重者正在手术。她特意嘱咐,若有俘虏送来,须第一时间通知她,她要亲自验伤查体,寻找线索。
李骁站在辕门之下,望着远方沉寂的敌营。那里没有篝火,没有喧哗,甚至连炊烟都未曾升起。仿佛一群幽灵扎营于荒野。
他忽然想起什么,唤来亲兵:“去取那份豫章医馆案卷来。”
片刻后,他翻到一页记录——数月前,曾有一批来历不明的商人试图高价收购大量金疮药与止血粉,被医馆拒售。当时登记簿上留下的印章残迹,形状奇特,像是一枚扭曲的蛇形纹。
他盯着那纹样,久久未语。
直到一阵风掠过,吹熄了案头半截蜡烛。
他不动,只低声吩咐:“加派双岗,主帐周围五十步内,不准任何人靠近。另外,通知苏婉,若发现伤员体内取出的箭镞带有蛇形刻痕,立即密报。”
亲兵领命退出。
帐内只剩他一人。
他重新展开沙盘,将代表神秘部队的小黑旗插在侧翼缺口处,又取出一枚红钉,缓缓悬于上方。
这不是叛乱的一部分。
这是早就埋好的局。
对方等的不是城破,而是大军倾巢而出的那一刻。
他正欲落钉定策,忽然听见帐外一声轻响。
是佩刀归鞘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身影掀帘而入。
李毅站在门口,斗篷沾满露水,手里拎着一个布袋,袋口渗出暗红液体。
“抓到了。”他声音低哑,“没杀,但废了一条腿。他嘴里含毒囊,我撬开了。”
李骁起身,走到他面前,掀开布袋一角。
里面是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上面刻着半个蛇形纹,与案卷上的印记完全吻合。
“他还说了什么?”李骁问。
“一句话。”李毅盯着他,一字一顿,“‘你们不该碰那口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