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粮仓,是为了断供;烧医馆,是为了毁信。”李震声音低沉,“百姓不怕饿几天,只怕病了没人救。谁敢动医馆,就是动摇根基。你必须让人守住那里,哪怕只有一名医师、一间药房。”
李骁缓缓点头:“我明白了。我会亲自带一营精锐,驻守兖州总馆。”
“不必你去。”李震摆手,“你坐镇中枢,统筹全局。派得力副将即可。”
李瑶取出一份新拟的调度表:“明日辰时前,所有情报节点升级为一级响应。加密频次提升至每刻钟一轮,异常信息须在一刻内直达中枢。另外,我建议启用‘影账’系统,对七州官吏收支进行暗查,找出暗中资助叛军者。”
“准。”李震应下,“此事交你全权处置。”
苏婉走到窗边,望着庭院深处。几个孩子还在练算术,声音清脆。她轻轻抚过袖口绣着的药草纹样,那是新医馆的标志。她转身取来笔墨,写下一道应急令:各州储备止血膏不少于五百斤,退热散两千包,外伤洗剂按万人用量预配。
李毅没有多言,抱拳退出。他穿过回廊,脚步未停,直奔暗部值房。推门而入时,几名探子已等候多时。他从怀中取出铁牌,放在桌上:“闭口令生效。所有非核心行动暂停。重点盯七府,凡有夜间集会、密函传递、马匹调拨,立即记录并上报。”
一名探子低声问:“是否允许截取信件?”
“不准。”李毅答,“我们可以看,可以听,但不能动。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李瑶回到情报匣前,再次检查信号状态。飞鸢网络已全面激活,各地哨站陆续回传确认消息。她在地图上标出新增中继点,又调出监听组排班表,亲自修改了夜班人员配置。
李震仍立于沙盘前。七处红斑依旧亮着,未增未减。他伸手按下一处标记,铜钉沉入半寸,随即弹回原位——系统自动复位,提示威胁仍在。
他转头看向李瑶:“有没有发现幕后主使的具体身份?”
“暂时没有。”她回答,“所有指令均经多重转递,源头模糊。但有一条线索——豫章府昨夜曾有人使用旧朝兵符调动乡勇,虽被及时阻拦,但那枚兵符本应在二十年前销毁。”
李震眼神微凝:“说明内部有人保留旧物,甚至可能与前朝余党有关联。”
“不排除这个可能。”李瑶补充,“我已经让监听组重点排查涉及‘宗庙’‘先帝’字样的密谈内容。”
苏婉走过来,递上药单:“这是第一批战备药品清单,请您过目。”
李震接过,快速浏览一遍:“尽快落实。另外,通知各州医官,若有可疑人物接近医馆,不必硬抗,立即示警撤离。人比药重要。”
“明白。”苏婉收起单子,转身欲走,忽又停下,“还有一件事——最近有几例发热病人,症状与往年不同,我担心战时会爆发疫病。要不要提前准备隔离区?”
“设。”李震果断道,“就在各州城外五里处,建简易棚屋,备足药物。对外说是‘避暑疗养所’。”
李骁站在沙盘旁,手中拿着一面小旗,犹豫片刻,插在兖州医馆位置。旗面微晃,最终稳住。
李瑶打开情报匣,放入最后一道密令:【启动影账核查,优先比对七州近三个月官吏田产交易与私库进出记录,异常者立即标记。】
光芒一闪,文书消失。
李震看着沙盘,七处红斑静静闪烁。他知道,对方不会等太久。三日,已是极限。再拖下去,民心更固,旧势更衰,他们便再也没有机会。
他抬起手,按在沙盘中央。
烛火跳了一下。
李骁的手指收紧,握住旗杆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