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沉,山林间风声微动。
李毅蹲在一棵老松后,望着远处一座废弃祠堂。门缝里透出微弱灯火,影子在墙上晃动。他数了数,进出者共十二人,皆着便服,腰间却都藏着短刃。
他取出一枚铜哨,轻轻吹了一下。不远处树丛中,两名暗探悄然现身,伏地前行,绕至祠堂后窗。
不多时,一人退回,递上一张纸条:**“定于后日五更,举火为号,攻城南门。联络外郡兵马,许以分地。”**
李毅看完,将纸条塞入火折筒,点燃焚毁。
他起身,沿着山脊往回走。途中遇到一支巡逻队,皆穿普通乡勇服饰,实则是锦衣卫化装而成。他低声交代:“南门一带,明日开始换岗三次,每次间隔缩短至一个时辰。城楼守军不动声色,但弓弩需上弦待发。”
他又派两人前往邻县,通知地方官:“即日起,关闭所有铁匠铺,查验过往商队。凡携铁器无凭证者,扣押审问。”
回到城外据点时,天已微亮。
李瑶已在等候。她带来一份布防图,上面标出了七处可能起事的村庄,以及三支隐藏的亲卫军驻地。
“父亲调了两千精兵,藏在北谷和西岭。”她说,“只要他们敢动,四面合围,一个都跑不了。”
李毅看着图,指着其中一处:“这里有个渡口,若他们想逃往江对岸,必经此地。我亲自带人守在那里。”
“父亲说了,只抓主谋,不伤平民。”李瑶提醒,“缴械者不杀,被裹挟者释放。”
李毅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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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清晨。
李震立于府邸高台,手中握着一枚赤铜令牌。远方几处村落隐约可见炊烟,但其中两处,火光异常——那是祠堂方向。
他未下令。
李瑶在情报室内核对最后一份名单,确认所有参与新政的学子均已撤离危险区域。基层官吏也接到指令:今日照常开市,不得提前闭门,以免打草惊蛇。
李毅隐身于城外密林,亲眼看见一支百余人队伍从林氏旧庄出发,人人披甲,手持长矛,腰间挂着火雷袋。为首者骑马佩剑,正是林执之弟。
他缓缓抽出腰间短刀,插进泥土,作为标记。
身后三十步,五十名锦衣卫已埋伏完毕,弓上弦,刃出鞘。
李毅抬起手,低声传令:“网已收紧,听我信号。”
前方小路上,一名伪装成挑柴农夫的细作正迎着私兵队伍走去。他肩上的柴捆里,藏着一根点燃的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