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走近,低声问:“追不追?”
“不必。”李震将令牌收入袖中,“他回去,才能把话说清楚——我们已经知道了。”
两人沿原路返回。途中,李毅低声道:“这令牌能伪造吗?”
“能。”李震脚步未停,“但不会有人拿假令牌来试探。他们想让我们相信这是真接触,以便后续再派‘更可信’的人来谈条件。这次是警告,下次就是陷阱。”
回到主营,李震直入帅帐。他将令牌置于案上,取出传音符,注入灵力。
符纸微光一闪,消散无形。
片刻后,帐外传来脚步声。李瑶提灯而入,发髻略乱,显然刚从值夜中被唤来。她扫了一眼令牌,眉头微蹙:“楚南?他们终于动手了。”
“不是动手,是试探。”李震坐下,“想用合作之名,诱我陷入长期消耗。他们的算盘很明——等我筋疲力尽,朝廷大军南下,顺势接管,他们则以‘协防有功’保住地盘。”
李瑶走到地图前,指尖划过闽江流域:“若他们真在背后供资海寇,说明闽越的燃烧弹技术,也有楚南影子。这意味着……我们的防线不仅要防正面进攻,还得提防南方突然变脸。”
“没错。”李震目光沉静,“所以不能等他们再出招。”
“您打算怎么办?”
“明日辰时前,召集骁儿、毅儿、瑶儿,议事。”他顿了顿,“这一战,不能再留余地。”
李瑶点头,正要退出,忽听帐外一声轻响。
一名暗卫匆匆入内,单膝跪地:“将军,西线岗哨发现异常——有三人伪装成樵夫,携带密封陶罐,试图绕过检查。截下后打开,罐中是干燥的紫色粉末,气味刺鼻,疑似新型火药。”
李震缓缓站起,走到案前,伸手沾了一点粉末,捻了捻。
“不是普通火药。”他低声说,“颗粒太细,燃速太快。这不是用来炸墙的……是用来引燃人体的。”
李瑶脸色微变:“他们想烧人?”
“不止是烧。”李震眼神骤冷,“是要让士兵在战场上活活烧死,制造恐慌。”
帐内一时寂静。
李瑶咬牙:“必须立刻通知前线,更换防护装备,增设隔离带。”
“还要查来源。”李震转向李毅,“你带人审那三个樵夫,别用刑,给他们饭吃,给钱拿。等他们松口,顺藤摸瓜,找到背后作坊。”
李毅领命而去。
李瑶 lgered 在案边,看着那罐粉末,忽然道:“爹,如果楚南真的全面介入,我们可能要提前总攻。”
“我知道。”李震望着地图上闽越主营的位置,手指缓缓压下,“本来想等骁儿完全恢复,但现在……等不了了。”
他抬头,目光如铁:“传令下去,全军备战。今夜子时,各部主将到此议事。我要让他们知道——谁想看我倒下,我就先掀了他们的桌子。”
李瑶应声退下。
帐内只剩李震一人。他拿起那枚青铜令牌,翻来覆去地看着。火光映在金属表面,照出一道细微裂痕。
他忽然笑了。
笑罢,将令牌轻轻放在地图中央,正压在“闽江渡口”四个字上。
门外巡哨换岗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李震起身吹灭油灯,帐内陷入黑暗。
最后一缕光消失前,他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节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