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光微闪,一行小字浮现:“龙脉感知可持续十二日,耗损精神值三成,超时限则中断。”
“够了。”他说,“只要他们能在十日内抵达敦煌,后续便可自给。”
夜深,军情室灯火未熄。李瑶坐在桌前,面前摊开数张草图,正在计算每日消耗与补给间隔。门外传来脚步声,她抬头,见是父亲亲自送来一碗热汤。
“喝点。”他说,“你兄长刚传回消息,已过第一处驿站,士气稳定。”
李瑶接过碗,轻轻吹了口气。“我刚才在想,平西王为何执意西逃。他若藏身中原山野,反而更难搜捕。偏要冒险穿越戈壁,必有所图。”
李震坐下,声音平稳:“因为他知道,只有在西域,他才能重新结盟。那里不受朝廷节制,诸国林立,谁强谁说话。他赌的是我们会因路途遥远而放弃。”
“但我们不会。”李瑶放下碗,目光坚定。
“所以这一仗,必须赢。”李震站起身,“不仅是为了除患,更是为了让天下人明白——李氏之令,可及千里之外。”
次日清晨,李骁部抵达第二处休整点。此处原是一座废弃烽燧,墙体坍塌大半,仅剩基座尚存。他下令就地扎营,派出两队斥候分别探查南北两侧通道。自己则登上残墙,取出怀中地图对照方位。
风从西侧吹来,带着干燥的土腥味。他眯眼望向远方,地平线模糊不清,沙粒不时扑打面颊。忽然,远处一道烟柱升起,笔直向上,像是某种信号。
他皱眉,从鞍袋取出千里镜细看。烟柱下方似有人影走动,旗帜隐约可见,颜色不明。他收回镜筒,转身唤来副将:“传令,全军缩短休整时间,半个时辰后继续前行。另,派一骑速返洛阳,呈报此异常。”
副将领命而去。李骁重新望向西边,手指按在腰间刀柄上。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
就在他下令拔营之际,身后马蹄急响。一名飞骑自东而来,衣襟染尘,额角带汗。他在烽燧前翻身下马,双手呈上一封密函。
李骁拆开一看,正是来自洛阳的加急军报——
“匣显异动,敌踪突变。原路线停止西行,转向西南,似欲绕道罗布泊。推测意图避开主道,潜入羌戎部落聚居区。”
他看完,将信纸揉成一团,握在掌心。
西南方向荒无人烟,水源稀少,若真进入那片区域,追击难度将成倍增加。但他也明白,对方越是躲藏,越说明其已无力正面抗衡。
“改道。”他沉声下令,“全军转向西南,保持隐蔽行进。另,通知沿途所有联络点,加强警戒,若有可疑商队或流民群体,立即上报。”
五百骑调转方向,如利刃切入黄沙。太阳高悬,热浪蒸腾,每个人的脸上都覆着薄沙。李骁走在最前,斗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没有回头。
马蹄踏碎寂静,尘土飞扬间,队伍迅速融入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