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伸手调出该节点详情,空中浮现一行小字:【信号中断,最后传输内容:‘井底有铁锈味,水不能饮’】。
“井有问题?”李瑶脸色微变,“那地方靠河,历来不缺水。若连井都不能用……”
“说明有人投毒。”李震声音冷了下来,“或是想逼百姓迁离。”
他当即提笔写下一道指令:命当地暗线彻查水源,封锁消息传播,同时调派药灵分支两名医者秘密潜入。
“不能惊动任何人。”他叮嘱李瑶,“这种事一旦传开,民心必乱。我们要抢在谣言前面控制住局面。”
李瑶接过纸条,正要封存,忽听窗外又有动静。
这一次,是脚步声。
很轻,但节奏明确,踏在廊下青砖上,一步一顿,像是刻意放慢。
李震抬手示意她停下。
那人走到门前,停住。
“大人。”是李毅的声音,低而稳,“刚收到一线回报——太湖那个点,活了。”
李瑶猛地抬头。
“怎么活的?”李震问。
“不是我们的人。”李毅在门外说道,“是一个孩子,十岁左右,拿着半块残牌走到镇口茶摊,说有人让他交给‘穿灰袍的叔叔’。接头人验过,是当年埋下的备用信物。”
“然后呢?”
“他只说了一句话:‘爷爷让我告诉你们,井里埋的是铁箱,不是尸首。’”
李震瞳孔微缩。
李瑶攥紧了手中的纸页。
“铁箱?”她喃喃道,“难道赵德的父亲当年真的藏了什么东西?可那口井早就被填平了……”
李震没有接话。他低头看着悬浮地图,那一颗小小的绿点仍在闪动,仿佛在回应远方的讯息。
他知道,有些棋子,埋下去的时候并不知道何时能用。但现在,它们开始自己动了。
“把那孩子带回来。”良久,他开口,“不要走官道,绕山线进京。沿途设三重掩护。”
“是。”李毅应声欲退。
“等等。”李震又道,“通知药灵分支,准备解毒预案。既然井中有铁锈味,就说明水体已被污染。带上便携滤具和检测工具。”
李毅顿了一下:“您怀疑……这不是普通的投毒?”
“普通的毒,不会特意留下提示。”李震缓缓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陇西与江南两地之间,“一个说井里有铁箱,一个说井水有毒。两件事相隔千里,却都在讲‘井’。”
他目光沉静:“这不是巧合。是有人在用同样的方式传递警告。”
李瑶忽然想到什么:“父亲,你还记得母亲改良的那种抗污作物种子吗?她说能在重金属污染的土地上生长……或许,我们可以派人悄悄撒种试种,既能探明毒性,也能为将来做准备。”
李震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你去办。但记住,不要用官方名义。以民间商队运货为由,混在粮车里送进去。”
李瑶点头记下。
室内再度陷入短暂寂静。只有匣中地图依旧流转,光点无声闪烁,像无数双睁开的眼睛。
李震伸手关闭投影,匣面光芒渐隐。他将它收回袖中,动作平稳。
“从今往后。”他看向李瑶,“我们不再只是追着局势走。而是要看清每一步背后的动机,抓住那些藏在暗处的手。”
李瑶握紧笔杆,低声回应:“我已经开始修订《情报分级管理条例》,新增‘异常信号追踪’与‘跨域联动响应’两项条款。”
李震嗯了一声,转身走向门口。
他拉开门,夜风扑面而来。
李毅站在廊下,手中握着一份刚送达的纸质简报。他扫了一眼内容,随即将其凑近烛火点燃,任其化为灰烬飘落。
然后他抬手,轻叩了两下刀柄。
巡逻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