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在外候着。”她淡淡道,“先不要放进来。”
小校领命而去。李毅低声道:“要不要试探他?若真有意倒戈,此时正是时机。”
李瑶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枚金令符:“你去见他,只说‘三日前南市当铺失火,有人看见你身影’。看他反应。”
李毅点头,转身欲行,却被李瑶叫住。
“等等。”她从案上取下那块油布密信,递过去,“把这个也带上。若是真心投诚,他该认得上面的印记。”
李毅接过,大步离去。
偏殿重归寂静。李瑶坐在案前,手指轻敲桌面。窗外风起,吹动檐下铜铃,叮当作响。她忽然想起昨夜苏婉归来时说的话——张嬷嬷手腕上的红线,那种北地巫祝才用的结法。
一个装病的人,为何要用缚魂结?
她正思索,忽觉指尖微热。乾坤万象匣终端震动起来,屏幕浮现一行字:【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源头位于皇城东北角,距离当前坐标约八百步。】
她立刻起身,召来亲卫:“调十人随我前往。”
临行前,她回头看了眼被缚的老绣娘。那人已被押入铁笼,双目低垂,不再挣扎。
李瑶走出殿门,阳光刺眼。锦衣卫正在逐一搜查绣架,一名士兵从夹层抽出一卷黄绸,展开后赫然是一幅地图——标注的正是皇城地道走向,与西华门、掖庭局、地库三点相连。
她接过地图,还未细看,远处宫道上传来一阵喧哗。
抬头望去,李毅正押着一人走来。那人披甲戴盔,满脸惊惶,正是王通。
“他说他愿供出一切。”李毅走近,声音低沉,“但有个条件——要面见太子。”
李瑶盯着王通,缓缓开口:“你知道昨晚地道里死了多少人吗?”
王通脸色发白,嘴唇哆嗦:“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守门……”
“奉谁的命?”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李瑶将地图递到他眼前:“这是你们画的。从掖庭局挖到地库,再通向太子寝宫。你说你不知道?”
王通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我说……我都说……是曹瑾让我放人进出……每月初七……都有人从地道送来绣品……换走密函……我还替他藏过一批火药……就在……就在……”
他话未说完,忽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重重栽倒。
李瑶迅速蹲下,掰开其嘴,只见舌底已呈青紫色。
“中毒了。”她起身,冷冷看向四周,“有人不想让他开口。”
李毅立即下令封锁宫道,严禁任何人离开。
李瑶握紧手中地图,指节泛白。曹瑾的网比想象中更深,而这张图,或许就是斩断它的一把刀。
她抬头望向东北方向,那里是东厂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