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震问。
“地下……有人在呼救。”她声音很轻,“或者说,曾经是人。现在只剩一点执念,卡在断脉节点上。”
李骁皱眉:“前朝镇压犯人?”
“可能是守脉人。”苏婉低声道,“古时有家族世代守护龙脉,若脉断,守脉者魂魄也会被困。”
李震盯着那点微弱的信号,久久未语。
他知道,这不只是修复地脉的问题。三千点历史修正值不够,强行干预会付出代价。可若放任不管,那点执念终将溃散,连带整个西南地气彻底崩坏。
“先不动。”他终于说,“但盯紧。每日记录波动频率,若有变化,立刻报我。”
李瑶点头,将信号纳入监控序列。玉简上,那点微光被圈出,标注为“黑岭守脉残念”。
苏婉拿起笔,在记录册上写下:“天启元年,正月初七,国策院初立,首议西南龙脉事。暂定三策:一、调汲水机五台;二、发耐旱种三万斤;三、加速蒙师培训,确保明年春入学。”
赵德站在一旁,看着这份记录,忽然道:“从前治国,靠的是经验、德行、祖制。今日……靠的是这玉简上的光点?”
“靠的是结果。”李震说,“经验会错,德行难量,祖制已亡。我们只问——百姓有没有饭吃,孩子能不能上学,土地会不会荒。”
赵德默然,良久,轻轻点头。
李瑶仍在整理数据。她的手指在玉简上滑动,将农业、医疗、教育三项指标设为优先级。空间反馈加快,民生模型逐步稳定。忽然,她发现一处异常——西北边境的粮仓存量比推演值低了八成。
她立刻调出记录。
三天前,一批粮草被调往北境军营,名义是“备战蛮族”。可李骁刚确认过,边境无战事。
“这批粮去哪了?”她问。
李骁皱眉:“我没批过调令。”
李震眼神一沉:“查。”
李瑶迅速追溯流转记录,发现调令盖着户部副使的印,但签名笔迹与备案不符。她将信息传给李骁,后者立刻下令:“传令北境,封锁粮仓,任何人不得搬运。另,拘押户部副使,待审。”
“是伪造调令?”苏婉问。
“有人想动国本。”李震声音冷下来,“刚立新政,就有人伸手。”
“历史修正值又少了一百点。”李瑶忽然说,“空间提示:因内部损耗,资源流失,国运承压。”
李震闭了闭眼。
他知道,乾坤虽定,但暗流未息。有人还在试探,还在赌这个新体系能不能撑住。
“继续推演。”他对李瑶说,“把所有资源流转路径都监控起来。从今往后,每一粒米、每一文钱、每一寸铁,都要有迹可循。”
“是。”她指尖一划,玉简光芒大盛,全国物资网络彻底激活。
苏婉走到她身边,低声问:“西南的守脉残念……真的要放着不管吗?”
李瑶看着那点微光,没有回答。
李震站在舆图前,手掌仍覆在黑岭位置。
地下的锁链在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