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不重要。”赵德海盯着他,“重要的是,东厂今日就会派人去你府上查档。你若无事,自然无碍。若有……最好提前处理。”
王晏拂袖而去。
他一走,赵德海立刻召来心腹:“盯住王晏府,凡有搬运、焚毁、藏匿文书者,立即报我。”
与此同时,驿馆内。
李震已收到宫中线报:皇帝下令彻查旧档,东厂即将入府搜查王晏书房。
他立即召来李毅。李毅一身黑衣,站在堂下,神情冷峻。
“账本藏在书房地砖下。”李震说,“太妃所言,必有依据。你今夜潜入,先确认位置,不可取,不可动。等朝廷正式搜查时,再设法取回。”
李毅问:“若他们先找到呢?”
“不会。”李震摇头,“东厂只查明面账册,不会掘地三尺。而王晏心虚,必会连夜转移。他若动,你就跟。他若不动,你就等。等搜查令下,我们的人混在东厂差役中,趁乱取本。”
李毅点头:“属下明白。”
“记住。”李震盯着他,“不可伤人,不可露面。这账本若在我们手里,是证据。若在我们手里出事,就是把柄。”
李毅领命退下。
苏婉走进来,低声问:“太妃为何冒险传信?她不怕被查出?”
“她不怕。”李震坐在案前,手指轻敲桌面,“她传的是‘旧事’,不是‘证据’。她没说账本,也没指名道姓。就算王晏怀疑,也无凭无据。而她身为先帝遗妃,素有贤名,皇帝不会轻易动她。”
苏婉沉默片刻:“可她帮我们,总得有个理由。”
“理由?”李震抬眼,“她儿子早夭,皇帝又不亲近她。她在宫中无依无靠,唯一能倚仗的,就是清名。王晏这些年打压异己,连她母族都不放过。她恨他,但动不了。如今我们替她出头,她借力打力,何乐不为?”
苏婉没再问。
风雪停了,天光渐亮。李震站在窗前,望着宫城方向。那里依旧安静,但暗流已动。
他转身回到案前,重新展开北境舆图。临河仓旁的红圈还在,刺目如血。
他提笔,在“王晏府”三字旁写下两个小字:“将动。”
笔尖刚落,门外脚步声起。
李骁进来,低声禀报:“五百兵仍在十里坡,窑场隐蔽,未惊动任何人。兄弟们已换便装,随时可入城。”
李震点头:“传令,若东厂搜府时王晏突然离府,或府中起火、焚书,立即封锁北门,不得放一人出城。”
李骁应诺,转身要走。
“等等。”李震叫住他,“告诉李毅,潜入时走西墙老井道。那里年久失修,守卫松懈。他若发现账本已被移动,立刻回报,不可追。”
李骁点头,退出。
屋内只剩李震一人。他吹熄烛火,将地图卷起,放入匣中。
这时,苏婉送来一碗热汤。他接过,喝了一口,放下。
门外传来轻微响动。一名暗哨翻墙而入,跪地禀报:“王晏回府后,立即召来两名心腹,密谈半刻。随后,书房灯亮,有人搬运木箱,似在整理文书。”
李震眼神一凝。
“可看清箱中何物?”
“未看清。但其中一人提了一句:‘地窖太浅,不如移去别院。’”
李震缓缓站起身。
他走到案前,取出乾坤万象匣,精神力微动,启动灵脉操控。京城龙脉气运如河,王晏府邸上空,气运翻涌如沸,隐隐有断裂之象。
他收回感知,低声下令:“通知李毅,今夜子时,准时潜入。若账本未动,原地待命。若已动,追其去向,务必查明藏匿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