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刚动,精神值骤降50点。视野再度变化,但这次有方向——他锁定“大雍中枢局势”。
画面流转。
三年后,洛阳宫变。雍灵帝暴毙于养心殿,脉案写“积劳成疾”,但尸检显示肝肾俱黑。曹瑾持遗诏立幼主,封锁宫门,东厂缇骑连夜捕杀异己。各地藩王以“清君侧”为名起兵,中原战火重燃。
再往后,画面模糊,只有一片血雾。
他睁开眼,额头冷汗涔涔。
“皇帝三年内会死。”他开口,声音沙哑,“不是病,是毒。”
李瑶立刻上前:“哪一年?”
“推演显示三年后。但下毒之人,未显形。”
她迅速在脑中推演:“皇帝年不过三十,若真中毒,必是慢性。药性需长期服用而不觉,又能最终致命……只有御膳房、太医院、贴身宦官三处可下手。”
李震点头:“曹瑾必在其中。”
李毅沉声问:“要不要先下手?”
“不行。”李震摇头,“我们现在动手,是叛逆。等他动手,才是平乱。”
他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沙盘上,大雍十三州的地形已按最新情报重制。他手指划过洛阳,停在驿站网络上。
“瑶儿,启动‘密语三号’协议。从今日起,所有经洛阳驿站的文书,无论公私,全部截录副本。用新编的‘双轨密码’加密,只你我可读。”
李瑶应声:“明白。我会在七日内建好‘文驿暗流’系统,确保无一漏网。”
“李毅。”李震转向他,“锦衣卫潜伏科,抽调三十人,伪装成商队、驿卒、民夫,分批潜入京城。目标不是刺杀,不是煽动,而是盯住三个人——曹瑾、御膳监主事、太医院院判。他们的饮食、作息、密会,每一刻都要记下来。”
李毅点头:“不露面,不接触,只观察。”
“对。”李震目光沉静,“我们不制造动荡,我们等动荡出现。但必须比所有人早一步看见。”
李瑶忽然问:“爹,您看到李氏的未来了吗?”
李震一顿。
推演中,关于李氏的部分,始终模糊。仿佛有一层雾,挡在命运之网前。
他摇头:“没看到。不是技术问题,是规则限制。命运之网可以推演天下,但不能推演绑定者自身的终极走向。否则,就是篡天。”
李瑶若有所思:“所以,我们能看到别人的结局,却不能预知自己的?”
“正因如此,才要谨慎。”李震看着沙盘,“能力越大,越不能妄动。我们不是神,只是执棋的人。棋子动了,我们才动。”
他抬手,轻轻拂去沙盘上洛阳城的一粒浮尘。
“从今夜起,所有人按新指令行动。但记住——不许主动刺杀,不许散布谣言,不许调动一兵一卒。我们只看,只记,只等。”
李瑶记下命令,李毅收刀入鞘。
两人退出书房,门轻轻合上。
油灯重新燃起,是李震亲手点的。火光映在墙上,影子拉得很长。
他坐回案前,翻开户籍册,从袖中取出一支新笔,蘸墨,在最新一页写下:
“三州归心,非我之功,乃民之所向。然天下未定,奸伏未除,不可稍懈。自今日起,凡我李氏族人,不得以权谋私,不得恃势凌弱,不得妄动刀兵。所行一切,皆以苍生为尺。”
写完,他合上册子,抬头望向窗外。
夜空无星,但他的眼中,已无迷雾。
命运之网静静铺展,在看不见的地方,一根新的红线,正从豫州王府缓缓延伸,指向三年后的洛阳宫门。
他的手指轻轻敲了三下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