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事后反思寻短板(1 / 2)

钟声在要塞上空回荡,三长两短的节奏尚未散尽,李震已站在西河要塞的校场中央。他脚边是半截烧焦的旗杆,残布上“狼”字只剩一撇,被风扯得微微颤动。身后,炮车轮轴的裂痕尚未修补,泥印一路延伸至议事厅门前。

厅内沙盘铺开,黏土堆成的山谷与城墙按比例还原,几处焦黑痕迹对应着昨夜爆炸点。李震将一面染血的布旗压在沙盘北侧,旗面“李”字边缘缺了一角,正对白长峰溃退时引爆火油罐的位置。

“三十七分钟。”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压住了厅内低语,“从第一处烽火熄灭,到援军听见炮声——我们丢了三十七分钟。”

李瑶站在沙盘东侧,手指无意识摩挲腰间算盘。她面前摊着三份密报副本,纸角都有轻微水渍,是昨夜雨水所致。她没抬头:“闽越商行的货单用了旧式暗码,我原以为他们还在用三年前那套。可昨夜传递的‘火器短缺’假讯,是用五年前的密本加密的。”

她顿了顿,将一份浸过醋液的信纸推到中央:“他们故意用旧码,让我们误判为低级情报。真正指令藏在茶叶箱数与盐船载重的偏差里——北境军早就知道我们火药存量。”

李震没接话,只伸手拨动沙盘上的小旗。一面代表斥候的蓝旗从边境移向要塞,途中被三处红点截断。“七道手递送,每换一人,延迟四到六分钟。等消息送到你手里,战场已经变了。”

一名中层将领忍不住出声:“可若让商人直接传军情,万一被收买……”

“他们已经被收买了。”李瑶冷声打断,“昨夜送假讯的信使,验明身份是闽越商行南线管事,腰牌今早从一具浮尸上捞起。他死后才被换上我方暗探的服饰。”

厅内一时寂静。李震从袖中取出一块陶片,灰底红纹,写着“急”字。“从今日起,三省情报枢纽改用活字板。每份密令拆为三片,分别由不同路线送达,拼合后才能解码。颜色标记紧急程度,红为战时,黄为警戒,黑为封锁。”

他看向李毅:“你带十二人,沿江南水路走一趟。盐船暗格里装磁石信鸽,二十日内,重建南线耳目。”

李毅点头,手按在腰间锁链上。那链子昨夜缠断了床弩绞盘,此刻还带着焦痕。

“再说兵。”李震转向李骁,“你带的三百火铳手,一半是新兵。昨夜过暗河时,三人被冲走,不是水性差,是没练过负重泅渡。”

李骁站在沙盘西侧,左臂缠着绷带,血迹已渗出一层。他拿起一根短矛,插进沙盘要塞外的河道:“三人一组,长矛手在前,火铳手居中,弓弩断后。遇伏时,前组举盾,中组射击,后组抛射——我叫它‘三角阵’。”

他拨动几枚黏土小人,演示包围与突围。“昨夜若用这阵,断崖上那三名奸细不会活到点火药。新兵不是不能战,是没练对法子。”

一名骑兵将领皱眉:“阵型太散,冲锋时无法聚力。”

“我们不是要冲,是要活。”李骁声音沉下来,“北境军会埋火油,会截密道,会换装我方斥候。下一次,他们可能直接炸断栈道。三十七分钟,够他们杀光守军换旗三次。”

厅内再次沉默。李震从怀中取出三枚铜符,依次摆上案台。金符刻龙纹,银符刻谷穗,铜符刻眼形图腾。

“即日起,三级授权制。调兵三千以上,需金符;调粮五百石以上,需银符;暗部行动,需铜符。三符分离,互不统属。要塞守将可持符节直报我处,不必经由兵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