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假药乱人心,我们便用假信乱其阵。”李震声落,“人心易欺,账目难伪。自今日起,工分记录加盖家族印信,三日公示,任百姓查验。每村推选两名监督,可随时调阅底册。”
台下有人低声议论:“连账都敢晒出来……”
“若是假的,岂不是自砸招牌?”
李瑶率人当场开启公示册,首条记录正是三日前陈氏送子就医,记工分十日,兑米三斗,苏婉亲签为证。围观者逐一核对,无一差错。
苏婉携女学堂学生立于医棚前,手执《识谣十法》讲义,逐条宣讲。
“一辨药味——真药苦,假药甜;二看凭证——工分有印,谣言无据;三查来路——街头巷尾的话,不如账本上一个数。”
一名老妇上前,指着讲义上“迷魂散”三字:“这名字听着吓人,可你们一试,就露了馅。”
“正是。”苏婉点头,“再吓人的话,也经不起一验。”
李瑶将油坊账本残页制成《识伪录》,分发各村。农夫们围坐翻看,指着伪造出账项笑骂:“这写‘购米三百石’,可那日米行根本没进货!蠢到家了!”
一名里正旧部悄然撕毁家中密令铜片,投入灶膛。
李震立于市集尽头,望着人群聚拢听讲,工分榜前再度排起长队。他未言语,只向李瑶微微颔首。
李瑶取出新制印信,交予监督代表。那人双手接过,指尖微颤。
“从今往后,”李瑶道,“每一分工,每一粒米,皆可查,可验,可问。”
监督代表翻开登记簿,在首页写下第一行监督记录。笔尖顿了顿,又添一句:“查油坊旧账,伪项三处,已报备。”
他合上簿册,盖上印信。
印泥未干。
李瑶伸手抚过簿面,指尖沾上一抹朱红。
监督代表提笔欲写备注,手腕忽被李瑶按住。
他抬头。
李瑶目光落在簿页边缘一处折痕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