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途中,天色微明。李骁召全军于校场空地,命工匠抬出三辆定型连弩车,轮轴漆黑,支架铭刻编号。他当众宣布:“三段击,为黑旗军核心战法。自今日起,凡入军者,必先习此阵。”
一名老护卫队长上前,抱拳道:“将军,此法虽妙,然临阵多变,若敌不按节拍来,岂不失效?”
李骁不答,只命人取来昨夜缴获之敌箭。箭镞多未上弦,箭囊散落,显是未及反应即遭压制。他将箭堆于众人面前:“他们不是不按节拍,而是根本来不及出箭。”
老队长默然退下。
李骁又令李晨出示机关图谱副本,交予工坊主管:“按此图批量制造,每月交付二十辆。另设战术教官十人,由此次参训老兵充任,轮训新兵,确保阵法不走样。”
数日后,李震亲临校场观演。黑旗军列阵于坡地,三段击起,箭雨如幕,骑兵突进如雷。演练毕,他立于沙盘前,手指轻点连弩车位置,问:“此阵可复制?”
李骁答:“人可训,车可造,鼓可传令。只要节奏不乱,阵法不灭。”
李震点头,未再多言。他取下腰间令牌,交予李骁:“准续试三月。若再有胜绩,常备军编制可扩。”
李骁接令,单膝触地。起身时,忽觉肋骨处传来一阵锯齿般的钝痛——那是黑风寨攀崖时摔伤的旧患。他未停顿,只将令牌收入怀中,转身走向教场。
正午,新一批士兵列队待训。李骁立于高台,手中握着一份名单。名单上,工分榜前列者已被勾选,剔除可疑,留下精壮。他念出第一人姓名,那人出列,抱拳行礼。
李骁将一面黑旗递出。
那人双手接过,旗面展开,上书“骁”字,墨迹未干。
李骁抽出腰刀,刀尖划过掌心,血滴落在旗杆上。他将刀收回鞘中,低声道:“从今日起,你们不再是乡勇。”
台下士兵挺身肃立。雨水顺着旗角滴落,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李骁抬手,指向远方山脊。
“明日演武,三段击全效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