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李震摆手,“让他们先尝到甜头。等他们依赖我们的农具、茶叶、布匹,再断供,方知何为扼喉之痛。”
李瑶补充:“我拟设‘商监司’,统管互市、稽查、定价。另建‘账房学堂’,培训记账、核算、物流之人,三年内可成体系。”
“好。”李震点头,“新政之始,不在兵戈,而在市井。谁掌控民生之利,谁便掌控天下人心。”
午后,李震独自登临主城楼最高处。风自北来,拂动衣袍。他望向远方,十州之地尽在视野边缘。宁远已非孤城,而是网心。蛛丝般的商道正从这里延伸,悄然缠向四方。
他取出乾坤万象匣,心念一动,空间全景浮现。两千平方的储物空间井然有序:左侧为粮仓,堆满新收稻谷;右侧为工坊区,陈列改良农具、火药配方、机关零件;中央开辟出新区域,标注“商业储备”,内藏茶叶千斤、精钢刀具五百具、布匹三千匹。
他指尖划过“商业蓝图”模块,选定“三州互市”方案,点击“模拟启动”。
光幕骤闪,推演开始。
第一月:宁远开放茶引,三州商贾云集,交易额日增三成。
第三月:精钢农具售出八百具,邻州耕作效率提升四成,百姓争相购买。
第八月:平西王境内出现“宁远牌”铁犁,市价翻倍,仍供不应求。
第十二月:其税关收入下降两成,地方官上书请减赋。
第十八月:走私成风,官税形同虚设。
第二十八月:商路崩溃,民怨沸腾,平西王被迫调整税制,却已失民心。
推演结束,光幕隐去。
李震闭目片刻,再睁时,目光如铁。
“瑶儿。”他唤道。
李瑶快步上前。
“明日召三州商首入城,签互市盟约。条款只一条:货通则安,断则乱。”
“若他们拒签?”
“那就让他们的百姓,亲手撕了他们的关卡。”
李骁立于城楼另一侧,手中长枪轻转,枪尖映着夕阳。他望着南门新碑,忽道:“从前我以为,霸业靠的是铁骑踏破城门。如今才明白,真正的攻城,是从百姓的灶台开始的。”
李毅站在暗处,低声接话:“那我就让每一口灶台,都成为我们的眼线。”
李震未语,只抬手抚过碑文边缘。石面粗糙,铁笔深凿,字口如刃。
他转身下令:“传工部,七日内绘出三州商道图,标注驿站、关卡、水路。另调炮队一营,编入商卫军,护第一支南下货队。”
李瑶立即应诺,提笔记录。
李骁握枪的手更紧了些。
风起,吹动城楼旌旗。一面绣着“李”字的大旗猎猎作响,另一面新制的商字旗缓缓升起,旗面绘有犁、秤、舟、车四象,象征农、商、运、衡。
李震望着那面商旗,缓缓道:“从今日起,宁远不只是一座城。”
他停顿片刻,声音低沉而清晰:
“它是一把刀,插在乱世的命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