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亲缘,换身份,住工坊营房。”李震道,“出入双人同行,登记手印,口令每日一换。”
李毅领命而去。李震又命李瑶:“火药分三地存储。主库在工坊地下,副库设于医馆药窖,第三库藏于学堂灶房暗格。运输用密封铁箱,外标‘官盐’字样,每日两班轮运,路线不重样。”
李瑶记下:“若平西王察觉,必派死士来毁。”
“那就让他来。”李震道,“我们已有防备。工坊四周设机关哨,地下埋震感石,一旦有人夜探,立即围捕。”
苏婉忽道:“药性虽稳,仍需防潮。若遇雨季,库存恐损。”
李震取出乾坤万象匣,调出“防潮密封”功能,输入指令。光幕闪灭,系统提示消耗三十点历史修正值。他命工匠打造双层铁箱,中间填沙,顶部留孔插引信,箱体焊接密封,外涂桐油。
首批十具铁箱连夜制成,装药封箱后运往三处库点。李瑶亲自押送主库一箱,下至地下密室,放入石槽,盖上铁盖。她伸手触箱,表面微温,是刚封焊所致。
李骁在试射区组织轮训。每名射手需先背诵配比口诀,再经三次装药演练,方准实射。首日试铳二十发,仅一发哑火,无炸膛。
夜深,工坊灯火未熄。李震立于配料区外,看着工匠们低头碾药,动作熟练。李瑶走来,递上一份清单:“今日产药三百二十斤,损耗不足三成。按此速度,半月可备足一战之需。”
李震点头,忽问:“那十一具毒犁,后续如何处理?”
“已拆解,铁料回炉,用于铸箱。”李瑶道,“犁柄烧毁,灰烬倒入药窖深坑。”
“很好。”李震转身欲走,忽听配料区传来一声闷响。
众人回头。一名新调工匠正从地上爬起,手中陶碗碎裂,半碗药粉洒在地面。他脸色发白,嘴唇微抖。
“谁让你用陶碗?”李瑶厉声问。
“我……我以为……”工匠语无伦次。
“药粉不得落地。”李震走过去,“一粒外泄,都可能引燃全坊。”
他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块软布,亲手将药粉包起,放入随身铁盒。起身时,袖口擦过桌角,布边撕裂一道口子。
李瑶立即下令:“今日所有接触此粉者,衣物焚毁,清水洗身。配料区封闭半日,重新清扫。”
李震未阻拦。他走出工坊,夜风扑面,袖口裂口在风中轻颤。他未去修补,只将铁盒贴身收好。
次日清晨,工坊门前立起一块新牌匾,黑底金字,刻着“火药工坊”四字。李震亲自挂上,退后两步审视。李瑶站在一旁,低声道:“从今日起,我们不再只是防人炸城。”
“我们自己,也能炸开一条路。”李震说。
李骁走来,手中握着一具新制火铳,铳身加厚,引孔加深。“按新药配比,射程可增五步,穿透力翻倍。”
李震接过火铳,沉甸甸的。他打开药室,倒入一勺颗粒火药,压实,再装弹丸。合闭药室时,金属咬合发出清脆咔声。
他抬手,对准百步外的靶桩。
引信点燃。
轰——
火光喷涌,弹丸撕裂空气,靶桩炸成碎片。烟尘未散,李震已重新装药。
第二发。
第三发。
十发连射,无一炸膛。
工坊众人列队而立,无人言语。李震放下火铳,手背有细微灼痕,未包扎。
李瑶递上登记簿:“首日量产记录,请签字。”
李震提笔,墨迹落下。笔尖微顿,在“安全无事故”一栏,划去“无”字,改为“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