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李震点头,“把能用的全收回来,修整备用。”
“寨主还活着。”李瑶低声说,“肩伤未及心肺,医妇已止血。”
李震沉默片刻:“关进地窖,不许见人。”
“是。”
李骁走来,手中提着一把缴获的弯刀。刀身布满缺口,刃口发黑。“这是他们的制式兵器,”他说,“西岭一带的马贼,用的都是这种。”
李震接过,翻看刀柄。缠绳已朽,露出木质部分。他用指甲刮下一小块,放入袖中。
李毅走来,站在两人面前。“谷口封土需加固,”他说,“现有土方只能撑一日暴雨。”
“调五百民夫,轮班加筑。”李震说,“主墙进度不能停。”
“是。”李毅转身欲走。
“等等。”李震从怀中取出铜哨,“这个,交给你保管。”
李毅接过,哨身冰凉。他握紧,放入贴身衣袋。
李瑶翻开新工分册首页,提笔写下第一行字。墨迹未干,远处传来铁夯落地声。民夫们已开始新一天的夯土作业,节奏沉稳,一声接一声。
李骁走到阵亡民夫遗体前,将半截断矛插在地上。他解下腰间水囊,倒在矛根。水渗入焦土,瞬间消失不见。
李震望向天空。云层低垂,风向未变。他抬起右手,掌心朝上,感受气流。片刻后,他开口:“今晚还要烧一次火。”
李瑶抬头:“烧什么?”
“草垛。”李震说,“全部点燃,烧到天亮。”
李瑶记下命令,未问缘由。她合上册子,走向工棚。
李骁盯着那截断矛,忽然道:“我们没鼓,也没金,可刚才冲锋时,我听见了鼓声。”
没人回应。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布满血泡,有些已经破裂。他攥了攥拳,血从缝隙渗出。
李毅站在谷口,望着被泥土封死的退路。他伸手摸了摸怀中的铜牌,又摸了摸贴身存放的铜哨。两样东西都在。
远处,铁夯声仍在继续。一声,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