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寒村惊变终章(2 / 2)

“当年我们连饭都吃不上,谁信能修起两丈墙?”李骁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谁信能收降兵、分盐粮、立医馆、建账册?现在我们有粮、有药、有账、有兵。下一步,就是让这雪地上的脚印,通到更远的地方。”

他环视众人:“你们不是为我练棍,是为你们身后的人。你们倒下,谁来守这寨子?谁来护你们的爹娘妻儿?”

无人再言。少年撑地起身,重新握紧木棍,站回队列。雪落在棍头,未化。

李瑶站在议事厅外墙上,面前是李家坳与五村的全貌图。她从怀中取出炭笔,翻开账本,抽出那半截断笔,轻轻在墙图边缘添了一条虚线,标注“待勘”。笔尖划过墙面,发出细微的沙声。她收笔,将断笔重新夹回账本,转身走向地窖。

她在粮堆中挑了片刻,取出一块品相完好的红薯,放入空间储物格。这是她选的母种,留待来年试种抗寒新株。空间已扩容,百平米的暗格中,盐包、铁料、图纸、药草分门别类,井然有序。她指尖划过“初级勘探术”图标,未点开,只默记其形。她知道,时机未到,但已不远。

赵德在盟务司小屋整理文书,五村往来记录已用新式账册登记,分“粮出”“盐换”“工分”“还工”四栏,清晰可查。他翻到柳屯村昨日送来的铁犁图纸,老铁匠的批注仍在:“此犁省工半日,若得三具,愿以三十斤野猪皮换。”他提笔记下,盖上印,放入待复函匣。

雪未停,却小了。李家坳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唯有祠堂前那盏风灯还亮着,灯罩上积了薄雪,光晕昏黄,却坚定。

李震仍立于祠堂前,苏婉送来热汤,他未接,只道:“你去歇着。”

苏婉不走,只站在他身侧,望着雪地。良久,她说:“医馆明日开堂,我想教妇人认药。”

“怎么教?”

“画图。一片叶,一朵花,配上名字。认得图,就能采对药。”

李震点头:“好。”

他又道:“账册立了,兵制也有了。我们不再是逃命的流民,是能建东西的人。”

苏婉看着他侧脸:“你想建什么?”

李震未答,只望向远方。雪幕之后,是山,是原,是尚未踏足的疆土。

李瑶从地窖出来,手里拿着账本,走到墙图前,忽然停下。她抬头看天,雪粒打在脸上,凉而实。她从空间取出炭笔,新笔,未断。她在“待勘”虚线尽头,轻轻点了一个圆点,像一颗星。

李骁收队回营,路过晒场边的兵器架,取下腰间铜牌,与那把旧匕首相并挂着。铜牌映着雪光,冷而亮。

李毅在寨墙巡夜,脚步轻稳。他停在北坡方向,望了一眼,雪已盖住所有痕迹。他转身,走向西哨,途中经过祠堂,见李震仍立着,未动。他未上前,只在远处站了片刻,然后继续前行。

雪落了一夜。

天未亮,鸡未鸣,李家坳静得像一块沉入水底的石。

忽然,东边灶房火起,不是大火,是灶膛点燃的动静。妇人起身烧水,准备早饭。火光从窗缝透出,映在雪地上,跳动着。

李瑶推开议事厅门,抱着账本走向墙图。她抬起手,炭笔即将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