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接过话:“药箱也得做旧。布袋磨破边,药粉掺灰,看着像放久了发霉。急救包藏进地窖,外面只留几个空袋。”
李瑶补充道:“我重新画一张地图,画得乱些。井标在屋后,粮堆画成三堆,实际只有一处。再在北山脚画个‘x’,像是藏了东西,其实什么都没有。”
王二忽然开口:“井边……我可以留块布,沾点盐水,埋一半在土里。他们若挖,能闻到味,以为我们藏盐。”
李震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可以。但布要旧,土要松,像是不小心露出来的。”
众人分头行动。天刚亮,李家坳已变了模样。清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笼罩着整个李家坳。粮袋挂在墙头,鼓鼓囊囊,实则内里空空;菜地被踩得凌乱,几株野菜被连根拔起扔在一旁;西坡的陷阱只剩浅坑,枯枝散落,像是昨夜刚修又垮了。
李骁带着六人拆陷阱时,手一直在抖。他盯着那根被拔出的竹签,尖端还沾着黑泥。他蹲下,亲手将它埋进三尺深的沟底,再覆上浮土和落叶。他的动作缓慢而沉重,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记住。”他对六人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你们现在不是在设防,是在演戏。演得越像快饿死的人,我们越安全。”
六人默默点头。一人低声问:“要是他们真打进来呢?”
“那就不是演了。”李骁将短刀插进土里,刀柄朝上,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那是拼命。”
苏婉在药箱前忙碌。她将干净的纱布剪破,洒上灶灰,又把黄芩粉混进泥屑,装进破布袋。刘氏站在一旁,看着心疼:“这些药多金贵……”
“金贵的得藏起来。”苏婉将真药包用油纸裹紧,沉入水缸底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舍,“现在要让人觉得,我们连药都烂了。”
李瑶在墙上重画地图。她故意画错水源位置,把主屋标小一圈,又在院角画了个“粮窖”符号,实际那里只是个废弃灶坑。画完,她将炭笔在墙上磨断,留下一道粗粝的划痕。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心中想着如何让这张地图更能迷惑敌人。
李震在主屋清点物资。盐、米、刀、药,全数转入空间储物格。他站在床底,将最后一袋米收进袖中,忽然察觉面板微光一闪。他闭眼凝神,再睁眼时,光幕再度浮现:【家族协作度提升,系统响应速度+10%】
他没动,也没叫人。只是将那块残砖从床底取出,翻到背面,看着“张”字旁的裂痕。他没再添一笔,只将砖块轻轻放回原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思索,心中在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傍晚,王二巡井归来,在院中低声汇报:“井边的布条埋好了,土松,风一吹就露一角。”
李震点头:“今晚开始,所有人轮值减半。白天三五人干活,动作要慢,像没力气。夜里熄灯早,不许走动。”
李骁站在后山空地,看着六人散去。他抽出短刀,刀刃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他没练,只是盯着刀身,直到李瑶走来。
“我写了张假账。”她递出一张草纸,脸上带着一丝得意,“工分只记到三十五,盐存量写‘不足三斤’,米写‘两石’。字迹模仿王二的,稍歪,有涂改。”
李震接过,看了看,没说话,只将纸折好,塞进墙缝。
入夜,李家坳一片死寂。月光洒在大地上,给整个李家坳披上了一层银纱。灶房无烟,院中无灯,连狗吠都听不见。李震坐在门槛上,手里握着一块新油石,却没磨刀。他只是将它放在膝上,像握着一块镇宅的石,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沉着。
李骁在屋内将短刀放进床底,刀身朝里,刀柄藏住。他躺下,手却没离刀柄,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的危险。
苏婉将药箱钥匙解下,放进米缸,再盖上空袋。她的动作轻柔而谨慎,如同在守护着一个秘密。
李瑶在墙边站定,指尖划过炭笔留下的横线,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王二低头看着膝上的竹棍,忽然起身,将它插进门前土中。
又一根。
再一根。
六根竹棍排成半弧,像一道沉默的墙,守护着李家坳的安宁。
远处山道,草棚依旧空着。土台上的信纸早已被取走,只余一道浅浅的墨痕,像被雨水冲淡的血迹,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李震忽然起身,走向井边。他弯腰,从井沿下取出一块布,正是王二埋的那块。他闻了闻,盐味很淡,但确实存在。他将布重新埋回原处,压得稍紧了些。
他回到屋内,从怀中取出那块残砖。背面的“张”字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他没再看,只将砖块轻轻放回床底。
院中,六根竹棍依旧立着,影子被月光拉长,斜斜地指向院门,像是在指引着什么。
李骁在枕下摸了摸刀柄,确认它还在,心中顿时感到一丝安心。
苏婉将米缸挪了挪,盖住钥匙的位置,仿佛这样就能隐藏住所有的秘密。
李瑶在墙边站定,眼神坚定,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王二看着排成半弧的竹棍,眼中透露出一丝自豪,仿佛它们是自己的战友。
整个李家坳在夜色中陷入了沉睡,但每个人的心中都怀揣着希望和决心,等待着新的一天的到来。